如果这一切都是算计，那么这么多条人命……
“娆娆。”
邢晗看着她的模样，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我这里还有之前的一段视频，”她笑了笑，语调带着明显的自嘲，“说来我也后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视频，薄衍也不会专门来找我，我也不会主动去找了厉歈寒，说不定……薄衍也就不会死了。”
薄衍。
薄娆的瞳孔瞬间紧缩，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身侧的女人。
“你说阿衍……”
“是穆语川。”
邢晗没说话，旁边的宋凛却直接紧握成拳，“黎啸林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在监狱里自杀，临死前让他的人把一份跟穆语川有关的内存盘交给了薄衍，但是那段时间穆语川在你的身边安排了人，我们没有办法过去，最后就找到了邢晗姐。”
“不过后来发生了意外。”
邢晗下意识顺着解释，“内存盘拿到了我的手里，但是被厉歈寒拿走了。”
“对。”
宋凛点头，“内存盘的复制版在薄衍手里，所以穆语川的人才会让温祈开车去撞人，但是当时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后面内存盘拿到你的手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换了，里面的内容跟原本的完全就不一样。”
内存盘不一样，可薄衍给她的不会是假的。
一路上，也没有别人。
除非……
唯一的可能就是穆语川在进门来的时候，拿到内存盘的那几秒钟时间，有可能进行了调换，但是当时的薄娆根本不会想那么多。
薄娆现在脑袋一团乱麻，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窜。
很乱。
她不知道如果薄衍的死真的跟穆语川有关，她要怎么去直视那些过去，要怎么去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当时温祈说都是他做的……”
薄娆下意识摇头，“他是温悦的亲弟弟，他是为了报复……”
到了现在，她还心存侥幸。
可……
宋凛却皱了皱眉，“温祈在穆语川的手底下工作很多年，一直都在秘密处理一些事情，包括之前他在公司，被迫跳楼的股东，当时有人发现过温祈在场，但是因为没有主要的直接证据，温祈在关押了四十八小时后无罪释放了。”
顿了顿，“我查到他的账户，每个月都有一笔陌生进账。”
“是穆语川。”
“说来奇怪，本来正常情况下穆语川要给温祈打钱，完全可以直接点，为什么偏偏要用别人的账户倒钱，最后才落到温祈的手里，大小姐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与其说是故弄玄虚，不如说是在规避风险。
而……
他规避地很好。
如果不是厉歈寒手里有他之前的证据，也去见了温祈的母亲，估计这个秘密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这一切一切的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到薄娆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
连环轰炸。
“我知道这一切都很突然，可是娆娆，穆语川接近你的目的从来就不清白，”邢晗说话的声音冷淡地很，就像是敲打在她的心尖尖上，“黎文芷掉下楼，霍绍的死，温祈的死，还有你最爱的薄衍，除了这些人之外，他手里还有更多的人命，在你们没有认识之前，他亲手毁掉过无数人的家庭，害死过无数条人命。”
只不过……
他实在是隐藏地太好了。
薄娆的视线恍惚而呆滞，突然就想到了之前他们吵架的时候，他一个人一声不吭回来海城，她追过来的时候他带着她开车，去了一家刚被薄承鸿革职的高管。
“大小姐看到那个人了吗？”
呵。
他字字句句说她不够怜悯，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残害众生。
何谓众生平等？
那些过往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一幕一幕想起来，刺眼到自己的眼眶都隐隐有些湿润，可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会调查清楚。”
她抿唇，“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薄娆。”
邢晗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皱眉的瞬间就主动站了起来，“你现在回去他肯定会知道我带着宋凛来见你的。”
“我知道。”
薄娆主动甩开了她的手，“不管什么事，都是要见面谈的。”
她皱眉，“我自己去问他。”
“……”
邢晗看着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撑着自己的肚子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动作，宋凛下意识皱了皱眉，“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邢晗一只手撑在了桌沿，“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
或者说……
之前穆语川跟薄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用深爱的姿态洗脑，从最开始的不相信到后面的深信不疑，步步沦陷的其实就是薄娆的信任。
某种程度上，他其实也在赌。
可……
他赌赢了。
老天爷还真是给穆语川面子，三年前他的一场赌博让自己这场报复拉开了帷幕，成功地站在了薄承鸿的身边，三年后的今天，他也用一场关于感情的豪赌，成功地站在了薄娆的身边，完成了自己这场华丽的报复。
这一桩桩一件件，要是真的算起来。
简直……
沁竹难书。
邢晗其实也不知道她在厉歈寒的眼里到底有多少价值，可这个孩子的价值是无可否认的，也是她唯一可以拿来赌的东西。
“希望……”
她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可以想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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