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祈没有任何否认，“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而我这次过来就只是告诉薄小姐一声，你要是愿意看证据就看，不愿意看就当作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现在就可以把我送去警局。”
“毕竟，相比较于死在异国他乡，我宁愿死在警察手里。”
“……”
薄娆之前的人生里虽然说和薄承鸿算不上家庭和睦，可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薄承鸿都算是一个勉强合格的父亲，给她的也都是最好的。
可……
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象。
她无法相信。
以至于表情呆滞到好半晌情绪都没有缓和过来，后知后觉才打电话让助理报警，把人就这么抓了进去。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桌上一直亮着屏幕的手机。
好半晌。
等到迟疑了差不多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之后，她才屏住呼吸拿到了手机，打开了上面的录音播放键，而跃入耳畔的第一个声音，就是裴管家的声音。
“你该死。”
“我怎么就该死了？”
温祈说话的声音格外冷静，“裴管家，当初我姐在医院遭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温家倒台起不来，我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薄董可不是无辜的。”
“闭嘴！”
裴管家的声音沙哑到近乎冷漠，“要怪就只能怪你跟错了人，我们薄董不愿意大小姐跟穆语川在一起，你就是最大的阻碍，你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温祈微微皱眉，突然笑了。
“呵。”
他直接呸了一口，“薄承鸿一辈子算计这么多年，现在还把心思算计到了他女儿喜欢的男人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薄娆造了孽，遇到这么个老父亲。”
“你闭嘴！”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伴随着的是剧烈的枪击声。
“……”
薄娆的瞳孔骤然紧缩，眸色呆呆地坐在沙发里抓着那个手机，明显不相信般地把手机的录音来回听了足足十几遍，可最后得到的还是同样一个结果。
她的表情呆楞，毫无反应。
整整半天。
等到窗外的光线已经安全暗下来之后，裴管家直接主动找上门。
“……”
薄娆迟疑过后，就这么起身开门。
可……
看到的却是一脸紧张紧促的裴管家，“温祈已经在警局把什么话都说了，薄小姐刚才有跟他说什么吗？”
说什么？
薄娆抓着门把手的指节，下意识攥紧，“没有。”
“没有就好。”
裴管家微微松了一口气，“大小姐，温祈这个人阴险狡诈，我们抓了这么久，没想到他已经秘密回国了，而且不安好心，我就是怕他说了什么离间您和薄董事长的话，到时候大小姐单纯，肯定会就这么相信了。”
“……”
薄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又应该怎么去回答。
因为……
在她之前的人生里，虽然算不上美满，可大部分的时间身边并没有所谓的伤害自己的亲人，但是现在事情就放在自己面前，像是一条路。
她越往前走，触碰到的越是黑暗深处。
或者……
要是按照现在情况的话，薄承鸿从小到大生意场上做过的那些拉不上台面的事，她基本上知道地一清二楚，可穆语川做过的，她并不知道。
“大小姐？”
“嗯？”
薄娆回过神，表情都是明显呆滞的，甚至有些不安地抓紧了裙摆，“他没跟我说什么，人不是都已经在警局了吗？”
“老爷担心大小姐，所以让我来看看。”
“我没事。”
薄娆抿唇调整好呼吸转身，可门口的裴管家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了茶几上面的那个熟悉的手机上，瞳孔瞬间紧缩，“大小姐，您这手机……”
“……”
薄娆反应过来，下意识把手机拿到了自己手里。
“我的。”
她主动藏到了身后，直接就后退了两步，“时间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温祈要是供出来了什么，你记得通知我。”
说完，就怦然关上了房间门。
瞬间安静。
薄娆关上门之后靠在门板上，垂眸看着掌心里的手机，好半晌才闭上了眼睛，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脑海里理了个清楚。
如果温祈说的是真的，那他在警局肯定是凶多吉少。
而……
这种情况下，不管他是因为不想牵连穆语川，还是别的原因，他唯一的选择就只有认罪，可如果这件事薄家介入了，那么温祈能不能认罪就要看他有没有软肋。
要是真的有软肋……
有可能是会在软肋被拿捏的情况下，反咬诬陷穆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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