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沈穗穗有些不可置信。
顾湛轻轻地松开她，眼神中的柔情都快要溢出水来，“我说，我后悔了。”
“后悔休妻，后悔离开你……和孩子们。”
顾湛的一字一句格外的坚定，沈穗穗却彻底傻眼了，如今的状况已经跟原本的剧情大相径庭，可是她回想了一下，出现的唯一问题，就是她还活着。
而且活得越来越好。
“我知道，当初我们只见的误会很深，所以才会闹成这样，我也反思过，以前的确是我的不对，所以我想…… ”
“等等！等等！”沈穗穗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伸手抵触他的靠近。
沈穗穗还是想不通，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让顾湛有了这么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一切是因为她活得太精彩？还是白月莲不够努力？
“穗穗……”
沈穗穗浑身一颤，这是顾湛第一次这么喊她。
“我说的都是真的，曾经的我，总是冷漠不愿意跟任何人说心里话，因为我觉得没人懂我，唯一懂我的父亲也早就不在了。”
“就是因为我如此待你，所以你才会对我恨之入骨，你故意做那些事情来气我，只是希望我能重视你，可是我没有，所以到最后你连气都不想气我，直接放弃了我。”
“……”
沈穗穗多想告诉他，是他想多了。
可是她的理由，没人可以相信。
不过这样也好，一切都能圆得上了。
只不过让她格外震惊的就是顾湛居然能自我安慰到如此的地步，而且把他们之间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她相信了，他是真的后悔了。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我，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回到你身边。”顾湛突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我……”
沈穗穗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你什么？”
“我一定会对你好，所有的银子你都拿去，我什么都不用，只要陪着你们就好。”顾湛说道。
今晚的顾湛真的很奇怪，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第一次如此的展露自己的内心。
沈穗穗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力的把自己的手从他那里抽回来，转身就要走。
“穗穗！”
她喊了一声，沈穗穗停下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
“我要去从军了。”
“和清明一起。”
沈穗穗这才愣愣地回头，望着他已经涨红的双眼。
“以后我不在，你和孩子们要好好照顾自己。”顾湛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只是想要在临走之前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希望。
他明白上了战场，生死便没了定论，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顾长生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若是回不来，而他却没有告诉沈穗穗自己的心意，他会死不瞑目的。
“什么时候决定的？”
“刚刚。”
“什么时候去？”
“下月初一，北境征兵。”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
“那你为何要说陪在我和孩子身边。”沈穗穗感觉自己鼻尖一酸，眼前的顾湛开始变得水雾雾的。
“这是我的心里话。”顾湛道。
沈穗穗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顾湛，你想清楚了没有？上了战场万一回不来，像是你爹一样，那怎么办？”
“穗穗，你知道吗？从街尾的小摊到如今的仙炙阁，我看得出来，你是乐在其中，你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带着孩子们过上什么样的日子，而我却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顾渣摸着腰上的长刀，“我本以为自己做了捕快就会很满足，可是猛龙帮的事情让我觉得，一个小小的捕快什么都改变不了，想救的人依旧救不了……”
“也许成为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顾湛的双眸闪动。
他轻轻地擦掉沈穗穗眼角的泪水，“即使我再也回不来，但我不会后悔，可如果我不去，就一定会后悔。”
“顾湛……”
“穗穗，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一定要让我陪在你们身边，不论是什么身份。”顾湛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开始逐渐变小。
沈穗穗深吸一口气，之前她无数次的想要跟他诀别，可是如今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她心中的不舍根本骗不了自己。
也许她也早就变了。
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
“顾湛，你永远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这件事情谁都无法改变。”沈穗穗仰着头望着他。
此时的顾湛在她的眼里就如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原来他不是那么的不明事理傻子，不是那种只听白月莲片面之词的恋爱脑，不是那种会至自己亲生孩子生死不顾的混蛋。
“能听到这句话，我就安心了。”顾湛勾起嘴角，微笑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发出爽朗的笑声。
沈穗穗心里却不由得感受到深深的酸楚。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直到沈穗穗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的之后，还迟迟反应不过来，也许顾湛会成为她心中的遗憾，可是至少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是仇恨就已经很好了。
纠结归纠结，日子还得往前走，次日她跟李大叔和李大婶说了自己打算带着孩子们去京城的想法，他们老两口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这时候岳司南竟然站出来了，而今日的岳司南跟往日里那个不修边幅的老头格外的不同。
他特意修理了鬓角，连胡须都整理过，眉眼间多了一份从未见过的庄重。
“你们就放心吧，有我带着他们母子，不会有事的。”
岳司南这一席话倒是让李大叔夫妇放心不少，青峰村所有人都知道岳司南的来历不一般，只不过这么多年没人打听得清楚，也就渐渐地被遗忘了。
而顾湛那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去了一趟王家，把自己跟沈穗穗之间的事情说了清楚，也让王家父母放心，王若渊是不可能有机会的，王家父母也就答应不再去仙炙阁闹事了。
最麻烦的就数白月莲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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