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是一道十分虚弱的女声，但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和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说话。
说话的人显然就是已经“病入膏肓”的季泠月。
而后是一阵拖拽椅子的声音。
另一道女声传来：“季泠月，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声音带上了嘲讽：“你明明就讨厌我，现在还装成这副样子。”
季泠月似是轻笑一声：“清姝，你还是不明白。”
洛清姝：“你装给谁看啊？傅夜可不在这里，你以后也永远见不到他了，事实证明，最后能陪着他的只有我。”
季泠月却很肯定：“我说你不明白，你不仅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他。无论以后他再选择谁，哪怕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会是你。”
洛清姝显然被她激的有一点语气不稳：“你少在这炫耀，明明当初抢了他的人是你才对，朋友？我和你还算什么朋友？”
季泠月咳了几声。
洛清姝得意道：“你得有命才能和我说这些话，无论如何以后会陪在他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你。”
季泠月：“那你可得把这个秘密一直烂在肚子里，祈祷这辈子都不要让他知道。”
沉默了两分钟。
“清姝，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弄成这样，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甚至我时常都在羡慕你。”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不知道你这幅姿态真的很让人作呕？”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晚你也在，而且是你引着我被发现的，我弟弟的事情也是你告诉他们的，甚至阿夜也是你泄密帮着他们打压，这个我后来就都想明白了。”
就像是突然投下了一枚炸弹，伴随着尖锐的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洛清姝音量骤然升高：“你说什么！”
季泠月没有回应她。
“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你一个孤儿死了也没人关心，这些秘密会随着你的死埋到地底，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
“就是你没有用，如果我待在他身边，必定不会让他有这么多为难！”
季泠月似乎声音又弱了几分：“我现在没有力气和你再争论这些，既然事已至此，你陪着他也罢，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
“无论你以后会不会后悔或者忏悔，但至少，只要有那么一天，我会原谅你。”
“还有，别忘记找我弟弟，就当是护你那一次的报酬。”
“你说什么？你...你怎么了？季泠月？泠月？”
而后便是长久的寂静，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
陈远关了音频：“就是这么多了，刚才的那段对话应该是季泠月生前最后一段录音。”
说实话，刚开始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本身也是陈家的人，是这个圈子里的，只不过一心想当警察所以放弃了继承祖辈的事业。
关于傅家那段纠葛，他也算是耳熟能详，只是没想到里面的实情竟然是这样。
“我们目前已经取得了不少的证据，再给我们一段时间就能有结果，你放心，如果情况属实，法律会给他们审判。”
“节哀。”
姜潇沉默不语。
其他人便暂时离开，只留下了司空暻陪着她。
“潇潇......”
“不能原谅。”姜潇呢喃出声。
她转过头，早已泪流满面，眼底一片血丝：“阿月姐姐说原谅她，可我没办法。”
司空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那就不原谅。”
就像他从来都不会原谅那些给自己带来苦痛的人。
*
洛清姝“早产”生下一子，傅家隆重地举办了一场满月宴。
虽然不少人觉得这孩子的月份实在奇奇怪怪，可也只是私下里议论几句，没想太多。
生下唯一的继承人，洛清姝的身价在他们那里也陡然提升。
再不受喜欢又怎么样？到底是傅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儿子又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那点事压根算不了什么。
这次满月酒是在傅家老宅办的，据说是因为小孩子年龄太小，不好去陌生的地方。
甚至于因为早产的缘故，孩子就没打算抱出来给大家看。
姜潇听到这些说辞不禁在心中冷笑。
可不是吗？算算时间那孩子已经半岁多了，一抱出来就会露馅。
傅董事长和夫人今日也一齐露面，不管心里是如何想，表现出来的还是十分兴高采烈。
自从把傅容娇送出去，姜潇和司空暻便算是和他们彻底撕开了最后一层，他们小动作不断，可是他们没法像对付季泠月那样对这两人下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姜潇手里。
只能干着急。
姜潇懒得和他们说话，只盯住了洛清姝。
想要把秘密埋在地底？那她就非得挖出来，还得当着傅夜的面挖，那场面想必一定相当精彩。
姜潇挽着司空暻走到傅夜和洛清姝面前站定，笑道：“之前我已经‘祝福’过你们了，今天就说点别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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