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雪无奈扶额：“行了，别嚎了，还想不想实现梦想了，还想不想把春梅的故事拍出来了？”
马伟民哭得蹲在地上，还在嚎，一边嚎还一边解释：“我就是又累又高兴，哭，哭一会就好了呜呜呜呜嗷嗷嗷！”
凤如雪翻了个白眼，笑着走远了。
谢导路过他时，明明嫌弃地撇了撇嘴，甚至伸出长腿把人踢远了点。
但还是把手中的手札扔给了马伟民。
“谢导？”马伟民‘泪眼朦胧’，手忙脚乱地接下本子。
“拿着吧。”谢导有些流恋，但还是坚持让马伟民收下。
“这是我这么多年的执导笔记，你多看看，别白费我借你设备和场地。”
谢导别扭地说完，看都不看马伟民，转身就走。
马伟民却明白他的好意。
这位年少成年，如今不到三十就问鼎国内导演顶尖之列的谢导，还保留着赤子之心。
马伟民会这么想，是因为谢导在听过春梅的故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不问剧本，不问资金。
只是尽其所能地支持。
如果说之前带一带马伟民，是因为凤如雪的请求。
那现在，谢导送出笔记，就是单纯想为春梅这样的女孩儿，出一份力罢了。
马伟民在他身后，深深鞠躬。
凤如雪笑着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那孩子不错吧？”
她笑意盈盈地问走近的谢导。
男人没有回头看马伟民，他从凤如雪清澈的瞳孔里，就能看到那个年轻人深深鞠躬的样子。
谢导笑着摇了摇头：“他啊，像我年轻的时候。”
“还年轻的时候，你明明也没多大。”凤如雪调笑。
“老了老了，不像年轻人那么敢拼敢闯了。”谢导苦笑着摇摇头，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盯着凤如雪。
在业内一向以刺头和新流派领导者着名的谢导，谁要是敢说他保守，一定会被打的。
就算马伟民站在这里，听到谢导这句话，再看看男人充满深意的眼神。
都会明白，谢导此时说的不敢拼不敢闯，说的哪里是拍戏啊……
他明明在说，自己是个胆小鬼，连喜欢的人在眼前，都不敢说出口，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求。
可惜，凤如雪是无法理解这层深意了。
她回身上休息用的房车，看谢导跟在她后面，有些奇怪。
但还是礼貌邀请：“谢导，上来坐坐？”
男人这才回神，自己居然跟着她走到了这里。
回头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但谢导眼尖，哪看不出那个场务已经借口检查道具，蹲在周围半天没动。
某个群众演员说是出来抽根烟，结果烟没点着，眼神倒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他们这边瞄。
这圈子里惯常的人多眼杂，谢导可是明白得很。
虽然凤如雪只是单纯邀请，但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甚至是导演和女演员，要是他敢上这辆房车，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他潜规则女演员。
谢导站在车旁，摇了摇头。
“我就不上去了，我是来和你说件事的，说完就走。”
“什么事？”凤如雪见他不上来，伸手从车里的暖饮柜里拿出两瓶热乎乎的小吊梨汤。
“天冷，谢导体寒，下次就多穿点。”
梨汤润喉还暖胃。
走下来塞到谢导手里。
手心一暖，心里也是一暖，谢导抿了抿唇角，握紧了那两瓶梨汤。
原来她还记得……
不敢让自己太沉浸于这份温柔，谢导抬眸：“是年末的电影颁奖典礼，有两个，一个是金鸡奖，一个是春燕奖。
金鸡奖不用说你也知道，中国大陆电影界权威、专业的电影奖，咱们提名了不少奖项，包括你的最佳女新人奖。”
话音刚落，凤如雪的眼睛就一亮。
闪闪发光的凤眸兴奋地盯着谢导。
男人不禁宠溺一笑，更为温和地说：“还有春燕电影奖，是在京城举办的，两年一届，是一个大众不太熟，但是专业性很强的奖项。因为《间谍》是个主旋律电影，也提名了些奖项。”
没等凤如雪兴致勃勃地开口，谢导就肯定了她的猜测：“恩，有你的最佳新人奖。甚至……”
他拉了个长音。
凤如雪急慌慌地问：“甚至什么？”
谢导笑了笑，不再吊胃口：“你还提名了最佳女主角奖！”
明明是非常高兴的事，凤如雪的表现却没有新人奖那般兴奋。
谢导内心赞她不骄不躁，不过还是问道：“怎么，看你没有那么高兴啊？”
凤如雪摇摇头：“高兴是肯定高兴的。但是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无谓地耸耸肩：“《间谍》是我的第一部电影，就算让我现在去看，都能看出非常稚嫩的地方。而今年那么多优秀作品出现，最佳女主角奖要是能颁给我，我都要怀疑有没有内幕了。”
谢导笑开了花：“哈哈哈，如雪，你真是让我吃惊！”
对自己认知明确的人，可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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