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
施毅看着‘爱徒’厚着脸皮来找自己，一是为了延长楼依依的请假，因为小姑娘的童年挚友重伤归来，她必须在身边陪着。
二是为了给大宝小宝都请一天假。
“理由呢？”
凤如雪憨憨笑了：“想带孩子们去动物园玩。”
施毅从教几十年，头一次觉得……
自己是不是误人子弟，把好好一个凤家大小姐，教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不是自己的错。
当初凤如雪毕业的时候，可是一直保持着全校第一的成绩。
从来都是令她自豪的爱徒。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什么破理由啊！”
施毅忍不住拍了桌！
无论是楼依依还是大宝小宝，都是学校不可多得的顶尖天才。
学校为了让这三个学生的能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潜力得到最大程度的挖掘。
多少名师高人聚在一起，几天几夜地研究教案。
就是为了节省每一秒时间，让三个孩子不愧于他们天赋的速度成长。
“童年挚友？重伤？动物园！？你小时候的请假都比这个可信点！你当演电视剧呢嘛？”
凤如雪挠了挠头，想起小时为了和楼兰庭一起出去玩，凤父凤母被迫‘重病’了多少回，自己都记不清了。
但和当初的谎话比起来，眼前的真话居然显得如此不真实。
多少有些讽刺，又有些荒唐。
凤如雪无奈地笑了笑：“老师，你还不信我么？我会在孩子的事上骗你吗？”
施毅闻言一愣，砸了咂嘴。
面色温和了些。
“这倒确实……”施毅不得不承认，凤如雪一直都是值得信任的学生。
“那重伤，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没受伤吧？”
看着严师恩师别扭地看了眼自己，第一句就是关心自己的身体。
凤如雪心头一暖，笑得格外甜：“老师放心吧，我没事。其实事情大半已经解决了，但是还没向社会公布，所以警方那边让我先保密。”
“那就好。”施毅点点头。
拿起笔，刷刷刷写下三个假条。
“你这段时间太忙了，陪陪孩子也好。帝都的动物园还是挺好的，记得开车去，还能到猛兽区自驾游玩玩。”
“好，谢谢老师。”凤如雪接过假条。
在施毅松手前，猛然抓住她的手。
摸了摸老师掌心握笔处的茧子，凤如雪垂眸低眉，哑声说：“老师……”
“咋了啊？”施毅被她吓得，口音都出来了。
连忙回握爱徒的手，生怕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凤如雪这才抬头，眼眶有些湿，缓声说道：“老师，当年没和你打声招呼，我就这么走了，三年回来也没好好和您说一句，对不起。”
施毅愣了：“傻孩子……”
凤如雪摇摇头：“为人母了，我才知道这种心情有多焦虑。我视您如母，我相信您也视我如子。将心比心，如果今天我听到依依……的消息，我一定会撑不住的。难以想象，您当年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听到我自杀的消息的。”
“老师，对不起。”
听着凤如雪的一字一语，施毅绷不住地流下热泪。
施毅一生献给教育，从未结婚生子。受凤父所托，当年她收小凤如雪为徒，一心一意传授她毕生所有。
她教她启蒙，看她成长，育她心智，责她无礼。
施毅看着眼前的姑娘一点点长大，成人，恋爱，成家。
她本以为，凤如雪出师了，她也可以放手不管了。
可谁能想到，三年前的噩耗，让施毅彻底崩溃了。
那是她唯一的爱徒啊！
哪能不恨，哪能不怨，哪能不悔呢？
也是从那时起，施毅离开了帝都上层圈子，她不愿再教任何顶级圈子里的少爷千金。
一想到，爱徒的死和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有一丝关系，她都无法尽心尽力教书育人。
从此，施毅接了官家的学校，躲在深山老林里，试图忘记痛苦。
但如今……“你回来就好啊。”
凤如雪，她的爱徒回来了，除此之外，施毅别无所求。
紧握施毅的手，凤如雪替她擦了擦眼泪：“老师，多谢您。”
多谢你一直记着我，念着我。
凤如雪的目光转向校长办公室的一个小壁橱。
突兀的结构和高端的办公室格外不搭。
但凤如雪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她的祭奠。
施毅笑了笑：“我搬进来的时候，就安了这个。你回来了，这玩意又不好扔的，我就一直关着门。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因为是我喜欢的雪梅线香啊。”
从办公室出来时，凤如雪任由那股线香留在身上。
脚步轻快地走向教室。
“妈妈？！”X2！
大宝小宝看见妈妈，激动地叫了出来。
倒也没有不礼貌，因为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这节是历史课，老师留了个小任务：如果你回到民国时代，只能带一样东西回去，怎么保证这个时代你的还会出生？
大宝小宝被这个问题难住，正苦思冥想解答。
大宝倾向艺术性：“就算我再次出生，也不是我了。所以只要有人和我同名同姓同日期时间出生，就可以说任务完成。所以只要带我的出生证明走，并确保未来能有人替我完成我的再次出生就行了。”
小宝则倾向逻辑性：“不能曲解题目，我觉得……妈妈？！”
他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搂住激动扑过来的两小只，凤如雪笑着亲了亲儿子们的小肉脸。
“想不想去动物园玩？”
‘想！’X2！
“可是，还没放学。”小宝一本正经地提醒。
凤如雪笑了：“已经给你们请假啦，老师在哪里，妈妈和老师打声招呼就行啦。”
大宝眼睛都亮了！
“老师在隔壁教室，大家都在那里！”
大宝小宝实施的是分开教学，和大家伙的进度不一样，常常需要到隔壁自学。
好在两个孩子都更倾向于这样的方式，而且社交能力也没有受影响。
学校和凤如雪都放心于这样的方式。
领着两小只敲响隔壁的门：“打扰一下，薛老师？”
薛典典正讲到关键时刻，猛地被打扰，皱眉转头。
居然看到了自己偶像：“如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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