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一辈子孤独终老
这一别，就是永远。
夜常宴，珍重！
越明歌抬起头来，对上了他那温柔的笑意，心里头莫名的，突然的有几分堵堵的。
天道系统揶揄道，“孔雀啊，你该不会不舍得吧？要不你别走了？”
“滚犊子！”她骂了一声，抹了一把煽情的泪，“本孔雀好不容易悲春伤秋一回，你能不能给点面子，别拆穿！”
两人暗中斗嘴着，欢乐无穷，那点悲伤的氛围早就被扫得一干二净。
回房后，越明歌以要休息为由，遣退了众人。
秾丽的女人懒散的躺在床上，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此时，夜常宴还在走着流程，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一起。
忙碌使得他几乎忘记了紧张，只是一想到临别时的那个吻，他的心情就更为愉悦。
以至于，底下的百官们都偷偷地交头接耳。
“陛下今日似乎格外高兴？原本让他登基，他还千推百阻的，看来还是那位发挥了作用。”
“可惜了，不长命……”
“……”
那些声音隐隐约约落在前方的越宣和耳中，让他有几分狐疑，当下偏头过去询问，“明歌公主没有好转过来的迹象？”
被询问的官员摇了摇头，“不知，这段时间熙嫦宫就连太医也不给去了，陛下每日守着，出去熙嫦宫中的宫人，恐怕没几个人真正知道她的情况。”
越宣和只觉得心中不安泛滥，但是如今流程没有走完，他也出不去询问。
冗长的流程在烈日当空下，令人心烦气躁，待到宴席时，夜常宴简单喝了几杯，又勉励众人几句，便算完成了今日的任务。
回去路上，他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脚步如风。
在他欢喜的进入院中时，月梅满是悲痛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薨了！”
他脚步停顿一瞬，像是满脸不可置信一样，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那道紧闭的房门，目光紧缩床榻上的人。
他摇晃几下，呼唤道，“歌儿？歌儿？”
预想之中的嫌弃并没有到来，甚至越明歌身上已没有多少温度。
夜常宴不信她就这样走了。
他又摇了越明歌好几下，声音也在不自觉中加大几分，“歌儿，你快醒过来骂我，说我又吵醒你睡觉了……”
月梅站在一旁，眼底泪水涟涟，“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去了。”
“不！不会的！她不会丢下我的，她那么爱我，方才她还亲了我！”夜常宴猩红着眼，凶着月梅。
越明歌的灵魂在肉体中离开，悬挂在半空之中，薄唇一张一合，无形之中吐露出两个字，带着些许宠溺和无奈，“傻子。”
夜常宴如同看到了她一样，突然挥舞着双手上前想要抓住她，那双眸中盛满了悲痛和绝望。
“不要走，你别走好不好？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的！”他渴求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月梅一惊，大喊道，“太医！宣太医！”
后宫的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一下传到宴席上，正在推杯换盏的众人瞬间懵了。
越宣和直接起身，凳子摩擦地面发出了尖锐难听的声音，他疾步朝着后宫跑去，心里尽是不相信。
众人也纷纷起身，跟了过去。
在太医的施针下，夜常宴幽幽转醒，那张脸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几岁一样，目光空洞。
越宣和便是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拎住他的衣领，“夜常宴，我已经给明歌送了解药，她为什么还会死！是不是你没给她吃！”
他的瞳仁终于转了转，一把用力推开越宣和，四处找寻着，喃喃着道，“解药，解药……”
月梅看着他像无头苍蝇的模样，将一个盒子捧给他，“这是皇后娘娘生前说留给陛下的东西。”
夜常宴打开，发现了一封书信，还有平时他们玩的一些小玩意儿，其中有一方小盒子，黑漆漆的，并不明显的塞在角落里。
打开之后，他便看到了一颗纯白的药丸。
他捏着药丸上前，想要塞给越明歌吃。
越宣和大步过去，直接把药丸抢了回来，又打了他一巴掌，“虚情假意！”
“明歌已经死了，你现在做这些还有用吗？她活不回来了！”
他的怒吼声仿佛一个巴掌扇在夜常宴的脸上，让他眉宇微蹙，心中的火熊熊燃烧，“滚！都给朕滚出去！”
越宣和烦躁的一皱眉，但是看到他那副模样，也没有打扰，转身出去了，留下了单独的空间给两人。
夜常宴小心翼翼的将万能解毒丸放回到了盒子中，抱着越明歌的遗物，躺在她的身边，轻轻地和她十指相扣。
……
相关的手续不用半天便已经由礼部整理好，但是百官们跪在熙嫦宫外，无一人敢进去和他说些什么。
次日一早，守在外面的众人头昏眼花，这才发现门开了。
夜常宴站在门口处，双眼麻木的任由着众人处理一切，像个局外人一样，然而他的心已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百官服丧，写哀册文，上谥号，修建帝陵，然后安葬，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三个月，各个部门各司其事，尤其是修建帝陵一事，无人敢偷懒或者偷工减料。
这段时间，夜常宴一有空就去看她，同她闲话家常，然而却是从未得到过任何的回应。
葬礼结束之后，他大病了一场，身体亏空严重。
“陛下，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太医认真地劝说。
夜常宴点了点头，疲惫的将人遣退，抱着残余着越明歌味道的枕头，沉沉睡去。
病了这一糟，他总算明白了当初越明歌的难受，更何况，她还是深受病痛折磨。
“朕这一生，一未曾给你荣华富贵，二未许你白首不离，三未待你蒹葭情深，朕心中有愧，此生不复再娶，亦不纳妾，百年后，与歌儿同葬，届时再与歌儿赔罪。”
“你嫌弃我也好，怪罪我也罢，届时，我都不会再松开手了！”
两行清泪在他的脸颊上划过，他的声音清浅温柔又坚定。
生活几十年如一日般，白驹过隙，一晃眼，白发苍苍的老人守在帝陵前，时光的痕迹仿佛退到了许多年前，他伸出手，朝着虚空摆了摆。
“歌儿，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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