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背书的时候背的尤为磕磕巴巴，出错了不知道多少次。
看着宣夫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急的不行，小脸都有些涨红了。
俗话说，越急越容易出错。
于是乎，她又错了无数个地方。
等她终于磕磕绊绊的背完整篇之后。
就见宣夫子板着个脸。
“手伸出来。”
大抵是受了所处环境的影响，她和那些人一样，同样惧怕夫子。
立马听话的将手伸了出来。
等来的是啪啪啪接连五声。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本就圆润的眼眸瞪的更大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五下已经打完了。
她的眼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红，然后里面的眼泪也紧跟着稀里哗啦的流出。
疼是真的疼得紧，要知道，她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种疼痛呢。
眼泪也是真的止不住，一疼就来，即便是她能忍受的小磕伤，也能哭个稀里哗啦，好一会儿才能停。
对于她的眼泪宣夫早已经习惯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她教书生涯中见多了。
到底是几个丁点大的孩子，小孩子受了疼受了委屈，不就爱哭吗？
但规矩就是规矩，从他们进了学堂那一刻，他们的身份就是学生。
学生该守的规矩，他们一样都不能少。
可不会因为年幼二字纵容。
“站着听半柱香，再坐下来。”宣夫子说。
“好，好。”小初渺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声音抽抽噎噎的。
宣夫子开始接着讲课了。
小初渺眼眶里还在流着泪水。
她小心翼翼的用右手去触碰被打的左手手心。
这一碰直接将伤口给刺激到了，眼泪更是凶猛了几分。
她整张圆润白嫩的脸皱巴巴的。
好疼！
伤口火辣辣的，低头看，好像还肿了不少。
罚站持续了半柱香，小初渺硬生生哭了半柱香，眼泪时弱是猛的就是没断过。
这引得宣夫子目光频频从她面上扫过，心下纳闷。
她是不是打的太重了，一下子没有控制好力度。
可是细细想来，她注意着呀。
到底是小孩子，惩罚什么的都是意思意思，她每每注意着，一般半个小时后啥印子都没了。
只是这位……
看着那仿佛剪不断的眼泪和依旧红肿的手心，她再次为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
更让她心里复杂的是，那丁点大的孩子即便眼眶红红，满眼的泪水，却依旧在用所有的精神听她讲课。
尽管如此，她面上还是板着脸的。
“半炷香的时间到了，坐下吧，方才的内容回去背熟了，明天我还是会抽你的。”
“好……嗝……”小初渺声音依旧是带着哭腔的，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这让她面色微微泛红。
坐下后，她看到了面色担忧的阿双和阿连。
现在还在上课，他们没办法说什么担心的话，只能紧张的看着人了。
小初渺也不敢说闲话，只能微微摇头，然后接着认真听课了。
幸好被打的不是右手，不然握笔的时候得疼死了。
小初渺小心翼翼的护着左手，很是认真的听课。
在这一过程中，还是少不了磕碰，手心一疼，眼泪又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课，小初渺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宣夫子的声音。
“燕朝郡主，你随我来。”
她小脸苦兮兮的，但还是听话的跟出去了。
宣夫子带着她到了自己的书房。
小初渺以为是来挨训的，没有想到门一关上，宣父子板着的脸松缓了。
“手可是真的伤到了？要不夫子叫大夫瞧瞧。”她的眼里带着些许担忧。
小初渺愣住，然后红着脸摇头。
“夫子，我，我，我就是这样……”
她说的很少不好意思。
在宣夫子疑惑的目光中，她将阿娘的话重复了一遍。
阿娘说她身子尤为娇弱，同样的事情，到别人身上，或许就是一点擦痕，到了她这铁定得破皮。
宣夫子听了恍然，接着问。
“那你为何哭了那么久？”还这么猛。
“我，我眼泪比较多。”小初渺头低的更低了。
“大夫给我看过了，说是没有办法控制。”
很多时候她不想哭的。
大孩子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哭个不停呢？
可她真的止不住。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宣夫子到底松了口气，她看着面前已经自我自责的孩子，忍不住失笑。
“是个娇气的，不过这样怪不得你。”
毕竟身体这东西，又不能自己选择。
但好在这孩子出生将军府，若是贫苦人家，那可就受罪了。
听见夫子不怪自己，小初渺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宣夫子说。
“但是该学该记该背的还是不能少，若是没有做到，惩罚也是少不了的。”
“是夫子。”
宣夫子又说了好一些话之后，便让她回教室了。
—
小初渺手心上的红肿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后，终于消了大半了。
但还是很清楚，一眼就被奶娘给看见了。
奶娘看着是心疼的不行，叫了有名的大夫，不知道开了多少药。
在小初渺的坚持下，教习嬷嬷正常授课。
小小的人儿，倔的时候还是很倔的，奶娘根本拿她没办法。
—
这样的日子转眼就过了两年。
两年的努力，小初渺进步还是很快的，虽然在这期间，没少挨罚，有的时候是罚抄，有的时候是打掌心。
但是班里的人基本都被夫子打过，二公主也不例外，素来高傲的二公主，在面对夫子的时候还是很尊敬的。
唯一没有挨过罚的是俞泱泱。
俞泱泱是真的厉害，不管做什么都是出色的。
这些让小初渺可羡慕了，她甚至将其当成了自己的目标。
大抵是这一年以来，在她身上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吧。
班里那些个在开始围着小初渺说各种好听话的人，在这一年的时间散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苦苦支撑的。
小初渺对于他们心里的想法毫无所觉，她的每日重心就放在了各种学习上。
旁人都说学习累，不想动，她也如此，可是还是得学的呀。
看着原本不会的甚至完全不懂的，被慢慢学会，小初渺还是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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