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一生精通一门技能，便是极致，堪称大师。
但在过去的一秘，只有精通六门以上技艺，然后淌着成百上千人的鲜血，跨过全部的极限训练，熬过所有的刑罚，从身体到灵魂，全部驯顺一人，才有资格跪在顾挽月面前。
但这个标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低到顾挽月现在都不要求他们有多优秀，只要能够完成一些普通的任务，以及，对她的绝对忠诚。
但即便如此宽容的条件，他们似乎都很难达到。
果然太平盛世，人变得金贵了，武器就会不趁手。
顾挽月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之所以能安安稳稳的在华国过着避世而居的生活，绝不是仅仅是因为过去的恩情，而是手中他们永远摸不清的权势。
顾挽月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她抬手，将老人留在院内，只身一人进了正屋。
解阵，启动机关，光秃秃的墙面，弹出一个长约一尺，宽约一寸的暗盒。
一根能量棒，静悄悄的躺在里面。
这是200多年前，此院建成当天，顾挽月为了以防万一，专门存在这里的。
光芒闪过，顾挽月的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满满一根能量棒，居然连平时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充到。
“坏了？”
这是顾挽月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
虽然能量不多，但维持她短暂的修复，还是没问题的。
命人送来一件月牙白的厚缎旗袍，顾挽月看着镜中眉目清冷，凹凸有致的自己，满意地坐到训练场正北高台之上。
至于小Q会不会疑惑——
呵，以小Q的个性，不用她多说，他自己就会想出数可能说服自己。
26个人排成4列，屈膝跪地。
一秘只接收6岁以下的孩子，大部分是孤儿，也有少部分是原成员的后代。
这些孩子，20岁参加一秘的统一考核。
除了处长，其他人均在35岁退役。
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合适的孩子越来越少。
得到顾挽月首肯后，一秘将退役年龄放宽到40岁。
可惜八年前原处长猝死后顾挽月一直没指派新的处长，所以整整八年，一秘再没接收过一个孩子。
也因此，27岁的小Q跪在人群里，居然也算年龄小的。
看着下面这些低头垂眸的男人，顾挽月突然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气的。
她薄唇含笑，就这么静静地扫视着下方。
虽然顾挽月没有说话，但她目光所到之处，却如利剑高悬，令人窒息。
直到下面大部分人惴惴不安，额头渗汗时，顾挽月方才缓缓开口。
“时代不同了，一些老腐的古礼能免就免了吧！”
有几个刚通过20岁考核获得字母代号的年轻人，正准备起身，余光发现小Q没动，于是又乖乖地跪了回去。
顾挽月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继续开口，“本来是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的，比如寻个人，居然一周都没结果。”
在众人惴惴不安的目光中，她轻笑一声，“但又细想，也怪不得你们，毕竟是我八年来未曾任命处长，群龙无首，松懈是很正常的事。”
顾挽月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服气，但是……”
顾挽月打了一个响指，一名年近六十岁，长相冷历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在脚边众人处停留，而是径自跪在顾挽月身旁，将怀里的孩子高高举起，“属下幸不辱命！”
他虽然是跪的，但气势却与台下的众人截然不同。
他的身上弥漫着硝烟，心之所向，却唯顾挽月一人。
顾挽月将熟睡的蛋蛋接到自己怀里，抱着孩子的顾挽月，眉眼间多了几抹笑意，“都离开这里23年，做事还是如此利落。”
顾挽月看着台下众人。
“这位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叫顾恒，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在没有任何可用情报的前提下，他只用了不到七个小时，就将你们找了一周的小少爷，带到这里。”
虽然顾挽月没有任命处长，但一直代负责一秘的小Q，听到顾挽月的话后，脸臊的通红。
虽然许林已经知道了蛋蛋的下落，但没有得到沈星允许前，他并没有告诉小Q。
所以小Q还在到处查小少爷在哪的时候，曾经的前辈，已经将人救了出来。
顾恒静静地跪在那里，不悲不喜，仿佛顾挽月夸奖的是别人。
光这份淡定的气度，已是其他众人所不及。
“一秘从不养无用之人。”顾挽月提高声音，“从今天开始，顾恒就是你们的老师，一年之后，所有人不分年龄、资历，重新考核。过则留下，不过……”
顾挽月冷笑一声，“我不会杀你们，但终其一生，失败的人，休想在踏入华国半步。”
她抱着蛋蛋，从座位上站起，字字如铁，“一年后的考核我会亲自到场，考核第一名的人，就是一秘，第149任首领。”
“是！”下面所有的声音，整齐划一。
顾挽月拍拍顾恒的肩膀，示意他起身，然后又对众人道，“我这个人最是护短，同样，也容不得背叛。”
台下的小Q再也忍不住，他伏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他听沈星的，是奉顾挽月之命，无错。
但他做为一秘的代理负责人，将沈星凌驾于顾挽月之上，便是大错特错。
“既然知错，就自己领罚吧！”
说罢，顾挽月抱着儿子，潇洒离去。
圆疙瘩村附近的山头。
沈星的动作很麻利，几分钟后，脚便碰到了松软的土地。
手机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周边全是无章的树木与杂草，寸步难行。
沈星解开安全扣，以树干为支点，一点点向下搜索。
幸运的是，没用多长时间，他便在一根粗壮的大树下，发现线索。
被撕成一团破布的粉色小套裙，面目全非地堆叠成一团。
正是顾挽月失踪那天所穿。
沈星半跪在地上，抓着破碎的裙子。
手背青筋暴起。
他的若华。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在这段日子里，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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