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拌好水泥，将母子俩的尸体用水泥密封到羊圈的墙上。
“哥，里面那个怎么办？”一个声音问。
因为是修补羊圈，所以院里的水泥并不多。
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另一个声音没好气地回道，“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行！”男人指着刚才活水泥用的地面，“哥你先把这收拾收拾，那女的看起来挺瘦的，我一个人就行！”
折腾了许久，绝望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哥，这女人超沉，快过来帮忙啊！”
“你小声点！”大哥恨铁不成钢地冲进屋里，“这么大一人，连个女人都扛不动，丢人不？”
他上前去拉顾挽月的胳膊，却没拉动。
咦？大哥挠挠脑袋，惊道，“这娘们看着挺瘦，咋地这么沉？”
“听说死人和活人的重量是不一样的。”男人指着顾挽月的脚，“哥，不如咱俩一人一边试试？”
最后，两人一人抱着顾挽月的头，一人捧着顾挽月的脚，呲牙咧嘴地将她从屋里抬出。
“别瞎瞅，注意脚下！”
可惜，大哥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只听他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已经踩空台阶，摔倒在地。
他这一摔不要紧，害得三个人像叠罗汉似的，全都滚落在地。
也正因为这么一摔，一团纸从顾挽月的裤兜里轻飘飘地掉落到男人手边。
“都跟你说注意脚下！”大哥捂着快要碎掉的尾巴骨，又疼又气。
“哥，这是什么？”坐在地上的男人随手将掉落在手边的纸捡起，打开一看，满脸失望，“穷鬼！”
他唾了一声，翻了翻顾挽月其它的衣兜，“大哥，这女人身上就两张过期彩票。”
“彩票？哪期的？我看看！”被害摔跤，正准备训人的大哥听到彩票二字，眼里顿时有了光芒。
男人急忙将彩票递交给自己大哥。
别看大哥挣的不少，但大部分都买了彩票。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每天卖的是生活，买的是希望。
“这个号码好熟悉啊！”做为资深彩民，小学没毕业的大哥能背出所有期次的头奖号码。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万一哪天他穿越了，就能发了！
反正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中头奖的概率和穿越回过去的概率，都接近于白日梦，没啥区别。
不过……
看到手中的号码，对比上面每一个数字，再核实它的期次，大哥傻眼。
他揉揉眼，难以置信地再看一遍。
“哥，怎么了？”
“老弟！”大哥咽咽口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真的发了！”
圈疙瘩村村口。
二十多位村民聚集在村口，个个伸长脖子，了望着远处的峡谷。
那是通向圆疙瘩村唯一的路。
“来了来了！”一名年过五旬的大嫂扬着下巴，大声叫道，“警察来了！”
在众人热情的目光里，四五个派出所民警从面包车跳下，“是谁报的警？”
“是我！”老大爷举起手，“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怎么回事？”带队民警耐心地询问。
“我们被人骗了！”老大爷气的手都在发抖，“年头的时候，政府给了我们每家五头种羊，因为岁数大，腿脚不好，就合计着，每家出一千块，合雇一个老光棍帮我们放羊，哪知道还不到一年，他和他老娘，就都跑了！”
带队民警听到老大爷的诉求，追问道，“羊丢了吗？”
“羊倒是一只不少！”老大爷苦着脸道，“但我们给他的工钱，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期呢！”
“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多少岁？”民警接着问。“损失的具体数额是多少？”
“他叫闫三，今年四十五。至于损失……我们都算好了。”大爷扳着手指，“他还差我们46天的工，一共是2300块。”
一旁新来的民警看着这群年过半百的留守老人，长叹一声，心道：
2300块钱，最多算是个治安案件，若是那羊倌真跑了，这钱十有八九要不回来。
“您先别着急，可能他家临时有什么事离开几天，说不准过几天就回来了。”带队民警安慰道，“您想想，如果他真是骗子，在刚拿上工钱的时候就跑了，怎么可能现在才离开？”
警察说的有道理，大家的情绪果然比刚才平静了不少，其中一个老人道，“大伙说会不会他老娘突然生了病，所以带老娘到城里看病去了？”
现场群众纷纷点头，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他和他老娘，平时住在哪？”带队民警接着问。
“就在西山上。”老人指着山的那边，“我见他没有右手，又带着个七十来岁的老娘，就把我原来的院子给他住了。”
这个情况民警们都知道，西山村曾经也是一个有着几百人的大村，后来随着年轻人外出务工，村里的人越来越老。
村村通公路的时候，为了省钱，乡里决定将西山村整村搬迁到圆疙瘩村。
余下三五个不愿意搬迁的老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埋葬在西山村的历史。
现在，整个西山村，也只有买不起房的闫三和老娘两个人在住。
那里远离人烟，草木茂盛，最适合放羊。
“你们去看了没有？确定他不在？”民警再次确定。
“看了看了！”老人点头道，“我们连着去了两天，确定没人。”
“那家里的东西在不在？”
“都在。”老人道，“可能是人走的匆忙，桌子上，还有半个剩馒头和半碗山药没收拾呢！”
老人这么一说，再结合警察刚才的话，大家都觉得闫三突然有什么急事离开的可能性更高。
“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再等他几天。”
这年头，找一个工钱如此低的羊倌也不容易，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大家也不愿意把人推走。
“那就麻烦警察同志，我们先不报案了。”一位大婶道，“要是过几天闫三还没回来，我们再报警。”
“那行！”
民不举官不究。
另一个民警见村民不准备追究，顺势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撤案，如果有新的情况，您可以直接联系我们所。”
“等等！”带队民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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