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很快把这种荒唐的念头压下，她看着南南的双腿，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他才四岁多，就站不起来了，大概率以后也站不起来。
而他的亲生父亲本可以救得了他，让他免于此难。
“南南别怕，我是你妈咪，我以后不会再让秦知尧欺负你了。”林烟走过去，想抱抱南南，可却被他用力推开了。
小孩子的力气没多大，可林烟身体不好，被他推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还是江老爷子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
“我真得是你妈咪。”林烟有些狼狈地解释。
她以为南南不相信她的话，才对她态度还这么恶劣。
“你是我妈咪，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南南怨恨道：“你不配做我妈咪！”
从第一次见到她，姑姑就告诉他，她是他妈咪。
可就像姑姑说得那样，就是他妈咪扔了他，不要他。他才会被秦知尧养大，才要经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
他最恨的就是她！
林烟迎着南南满是怨恨的眼神，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
她确实不配做他的妈咪。
就差一点……如果她昨天能说服江慕来救南南，南南就不会出车祸。
她和江慕都是间接凶手。
“南南……”林烟苦涩地喊着他的名字，心中愧疚万分。
南南却又拿着枕头砸了过来，“滚！”
“烟烟，我们先出去吧。”江老爷子有些看不下去，拉着她往外走。
就在他们走到病房门口时，江慕跟周语嫣走了过来。
如果说，林烟一开始只是猜测，周语嫣开车撞上南南是故意的。那此时看到周语嫣微勾的唇角，她基本可以确定周语嫣就是故意的。
她直盯盯地看着周语嫣，然后一巴掌扇了上去。
周语嫣针对她就算了，为什么连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啊！”
周语嫣尖叫一声，眼睛已经红了。
江慕挡在她跟前，面色铁青看着林烟，“你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南南是我们……”的孩子，而他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拜周语嫣所赐？
林烟话没说完，被愤怒的南南打断，“你凭什么打我姑姑？”
“是她撞的你。”林烟没想到南南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
“姑姑又不是故意的！”
林烟早就知道南南跟周语嫣关系好，可他的腿都被她撞断了，他却还在维护周语嫣……再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她大口喘着气，如同涸泽之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周语嫣像是故意嘲讽她，她走过去抚摸着南南的脑袋。
“对不起，南南，都怪姑姑。她这一巴掌也算是替你教训姑姑了，是姑姑该受的。”
“姑姑不要自责。”南南笨拙地安慰着她，与面对林烟时的阴郁刻薄完全相反。
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林烟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
见状，江慕蹙眉道：“当事人都不怪语嫣，你在这里激动什么？”
林烟看着他满是指责的眼神，又看了看南南，忍不住苦笑。
她为她孩子的遭遇感到不甘，可她的丈夫跟儿子，却在袒护罪魁祸首，而她则成了被他们怨怼的对象。
“走吧烟烟。”
江老爷子叹口气，把失魂落魄的林烟带了出去。
这里是VIP病房，走廊上没什么人。
江老爷子递给林烟一个手帕，叹气道：“我倒是能证明南南是你跟阿慕的孩子，但我觉得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让阿慕知道这件事。”
林烟擦着眼泪道：“不说出南南的身份，江慕就会认定我婚内出轨背叛了他，南南也只能留在那个恋童癖身边。”
他误以为她出轨无所谓，反正该受的罪，她都受了。
可她不能容忍南南留在一个变态身边。
“既然我插手了，自然不会让南南回到秦知尧身边。”江老爷子道。
林烟之前一心做个普通妇产科医生，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我还是不懂，您为什么不让江慕知道南南是他的孩子。”
江老爷子便耐心跟她解释道：“我一开始以为你在撒谎，可调查过后，发现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这足以证明周语嫣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而且周语嫣早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一步步把林烟诱捕进网中，逼得她无路可走。
江老爷子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周语嫣做的那些烂事，自然没法让江慕跟她分手，更无法让他警惕她。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可是烟烟，胃癌晚期很难治好，你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你现在打草惊蛇，让周语嫣知道，我在搜集她以往做过的那些事的证据，那我会更难找到她的把柄。而且她等你死后，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江太太。”
“到时候她想要对南南做些什么，就连我，都没办法。”
“倒不如先以其他名义把南南养在我身边，至少我还能照顾他。你给我点时间，我找到周语嫣的把柄，不给她翻身的机会，在阿慕跟前拆穿她的真面目，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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