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绍军聊一些日常，喝完咖啡，走了。
他来，传达的是帝都证券的态度。亲口告诉苏醒有奖励，在原有基础上提高1%，达到3%，意义更加不同。
他说话的份量和吴大志不可同日而语，亲自告诉苏醒，显得对苏醒十分重视。
吴大志情绪有些低落，苦笑道：“何总对你印象很好。”
什么都是虚的，3%才是真的。苏醒道：“第一只翻红并且涨停的股票，表示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不是说不能跌吗，要是有人收盘价下跌，哪怕跌一分钱，也会被处理。你信不信？”
吴大志睁大眼睛，道：“不会吧？”
从没听说收盘价下跌被处理啊。
忠诚比能力重要，上面要看的是这个。苏醒道：“能不能拉升是能力问题，肯不肯拉升是态度问题。上面要的是我们的态度。”
吴大志怔了几秒，道：“你怎么懂这么多？”
完全不像一个走上社会不到一年的萌新说的话，口气很像老油条啊。
一不小心暴露了。苏醒笑道：“多看书自然懂。”
985都这么牛逼吗？吴大志暗暗嘀咕。
…………
十万股不到两分钟出完，苏醒还没有回来，唐雨生自作主张再打出十万股，又很快出完，再打十万股……
苏醒和吴大志回来，唐雨生把情况一说。苏醒道：“老唐很机智嘛。”
唐雨生谦虚道：“只是按照你的要求操作。”
苏醒是指挥没错，但在唐雨生等人眼中，更是他们的同事，他们当中的一员。可何绍军特地跑来后一切都不同了，所有人意识到，不久的将来，苏醒将和吴大志一样，成为组长。
由公司任命，有任命书那种。
之前指挥操作，是私人性质，并没有得到公司承认。
现在不同了，何绍军承认他指挥的身份。何绍军代表帝都证券，也就是说，公司承认他了。
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不同，苏醒感觉到了，笑笑道：“怎么？”
胖子道：“老大，你会不会成为组长？”
他们清楚，投行有从组员中选拔组长的传统，必须表现优异，先得到组长的推荐，经过公司审核，确认符合要求。而且必须独立做第一只股票后才从试用期转正，拿全额的工资。
试用期拿工资的80%。
团队的提成按业绩榜上的排名拿，排名越靠前，拿的越多。个人提成按在团队中的贡献拿，贡献越大，拿的份额越多。
也就是说，团队帮公司赚得越多，提成的百分比越高。个人能力越强，在团队中起的作用越大，拿的提成越多。
新潮软件在苏醒指挥下成为龙头股，提成级别肯定很高。做完这只股票，苏醒肯定能实现财务自由。但，是不是投行部会多一个六组，苏醒会不会成为六组的组长？
别人只是心里想想，胖子直接问出来。
苏醒道：“你今天晚上吃什么？”
胖子呆了一下，道：“我怎么知道？”
“对啊，你连晚上吃什么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会不会成为组长？”
同事们莞尔，气氛轻松很多。
何大江道：“老大，我们是不是可以自由活动？”
“可不可以啊老大？”胖子雀跃。
苏醒道：“今天情况特殊，都给我老实看盘，啥也别想了。”
“哦。”
挺失望，但似乎早就料到了。
同事们回座位，陆思盈凑过来低声问：“何总找你有事？”
所有人竖着耳朵听呢，苏醒道：“如他所说，来看看而已。”
陆思盈感觉到一个个视线往这儿飘，自觉闭嘴回座位去。
…………
老子要知道有一波这么大的牛市，肯定不选择ST股。罗枫烦躁得想骂人，可现在哪有时间？跌停榜上的卖盘买都买不过来。
“能买多少算多少。要快。”
卢学义一边打单一边道：“老大，我们已经尽量在买了。卖盘也太多了吧。”
难道办公室里键盘声一直响个不停，你没听到吗？
“我是说再快一点，磨磨唧唧的。”
怎么成磨磨唧唧了呢？卢学义一怔，手里动作一顿，打一半的买单停下了。
一组的同事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心里不爽的不少，动作不知不觉放缓了。
罗枫从后台看到买单不增反减，怒道：“快点！”
“唉！”
有人叹气。
罗枫骂：“TMD，你们是操盘手，不是林黛玉，谁再叹气让老子听到，立即辞职走人。”
太霸道了，叹气也不行，我就叹气怎么了？同事们腹诽，没人敢出声。
十分钟后，罗枫又催：“不要管什么价，只管给我买就行。价位不用看，输入股数不会吗，一个个全成老太太。”
我们怎么又成老太太了？
同事们或是对着屏幕翻白眼，或是皱眉。曾跑到三组送花的圆脸男孩孔宇忍不住嘀咕一句：“老大太吵了。”
你废话太多影响我操作了有木有。
离得有点远，可罗枫耳朵尖得很，听到了，大怒，厉声道：“你说什么？”
同事们“唰”一声转头望过去，眼里充满敬意，敢说真话的人了不起啊。
孔宇涨红了脸，不敢吱声。
罗枫道：“不想干活滚出去！”
孔宇浑身僵直，连放在键盘上的手指都仿佛生锈，坐着没动，也没有吱声。
办公室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十几秒后，卢学义道：“老大，有什么事复盘再说吧。现在还是先打开跌停榜……”
罗枫怒道：“上面要求不合理，什么都一刀切，我们做ST，一有风吹草动，散户的卖盘能压死人。这时候让我们拉到红盘，不是为难人吗？”
孔宇松了口气，他只是出气筒，并不是真的丢了这份工作。
卢学义道：“何总说会审批超出的费用吧？我们按上面的要求做就好。”
反正花公司的钱，咱不心疼，埋头干活就行。
罗枫郁闷道：“你知道什么，三组做新潮软件……
“什么？”卢学义惊了。
同事们都惊了，新潮软件是龙头股，三组做出一只龙头股，是要抢他们第一的排名吗？
罗枫叹气。
刚才不让人叹气，这会儿自己叹气，但没人腹诽他，事关自己的票子，在场的人心情沉重，气氛变得消沉起来。
“新潮软件9点37分涨停。”
罗枫声音低沉。这是他烦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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