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还好？”放下茶壶，慕衡遥指了指桌上的早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意让厨房做的。”
贺望茵坐到他面前，盯着洁白的桌布上，精致的早餐和器具。
气氛一时间微妙。
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谢谢，我很喜欢。”她对他微笑。
他挑了挑眉，波澜不惊的眸色里，似看不出喜怒。
“喜欢就好。”安安静静的两秒之后，他总算是回了她一句话。
有点说不上来的别扭和拘束。
贺望茵心想，明明两人上次见面，气氛都比较融洽。
她想起上一次离开时，慕衡遥对她说过的话——手里的勺子捏得紧了一点。
他还会问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吗？
他为什么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
他会不会是反悔了，不打算和她在一起了？
忐忑不安地吃完早餐，慕衡遥做了个手势，一旁的佣人立刻将餐具收走，却又为两人摆上了咖啡和水果。
“上次分开的时候我说过，”慕衡遥浅浅地抿了一口咖啡，“下次见面，我希望能得到贺小姐的答案。但愿，贺小姐没忘记这件事。”
他抬起眼，堪称绝代的眸子，静静地望着贺望茵。
果然还是来了。
贺望茵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她端庄而郑重地看着慕衡遥，“我没有忘，相反，我已过了深思熟虑。”
慕衡遥眸色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所以，你的答案是——”
“衡遥哥哥，”贺望茵略微沉吟，这才回答，“首先，我不能否认你对我存在着吸引力。”
“不用说但是了。”慕衡遥打断了她，“我可以当你是同意了。”
贺望茵笑了，笑得有些无奈，“衡遥哥哥……”
慕衡遥已经再度打断她，“既然你承认自己被我吸引，那我想不通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和我在一起。”
贺望茵垂下了头，声音也暗了一些，“可我还是要说，但是，衡遥哥哥，我现在对自己的感情，有些迷茫和困惑，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爱。对于爱和付出，也存在很大的疑虑……”
她抬起头，眼里透着困顿，“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爱和付出的能力。”
前世她对程百华付出一切，最终却惨遭背叛。
有幸重生，她到现在也说不明白，自己前世对程百华，到底有没有爱。
为什么就像中了邪似的，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对他不顾一切付出所有。
下颌轻轻被人挑起。
入目，就是一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
慕衡遥凝视着她，“你没有爱的能力，没关系。我有，就行了。和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有我。”
贺望茵愣愣地望着他，“可、可是……我现在还……没和程百华分手。”
身体失重，一秒而已，她已经把慕衡遥带了过去，坐到了他怀里。
他目光微寒地看着她，扣紧了她的腰，“贺小姐要提醒我什么？是我插足了你们的感情，还是……你自己主动引诱了我？”
“什么？”贺望茵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只睁大了那双无辜的眸子，望着他。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贺小姐，”慕衡遥的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的嘴唇，“昨晚上，就在这里，你拉着我不放我走，还……吻我了……”
话音刚落，男人铺天盖地地气息倾轧而下。
霸道侵略的温度与强势无匹的闯入，将贺望茵的呼吸尽数掠夺，一时间，她满眼满心，都被眼前的男人塞得满满的，再无暇顾及其他。
胸膛中的空气快要被侵袭抽干，没有一丝一毫是她原本的，全都被灌足了他的呼吸，他的唇舌，他滚烫的热情。
贺望茵觉得天旋地转，觉得呼吸困难，觉得神志模糊……
直到她快要晕过去之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就像这样……”他眼中的霜全都融化了，此刻映着她的身影，竟像浸泡在蜜河一般。
贺望茵心乱跳，微喘起伏，眸中盛满了水雾，迷茫却又诱人。
“贺望茵，”他托着她的腰，却把她搂紧了贴着他的身体，“是你招惹我的。”
“我……”
“我给过你时间思考，你却在还没想好之前，就惹了我。”他不许她从他怀里逃走，“贺望茵，如果你下不定决心和程百华分手，我不介意帮你做这个决定。”
他扶着她坐正，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把程百华的东西拿进来。”
管家很快进来，将一只鼓鼓地文件夹放在了桌上。
慕衡遥将信封放到了贺望茵的手上，“我首先申明，给你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让你认清那个男人的本质，至于如何选择，权利依然在你手中。”
贺望茵打开文件夹，抽出来……是照片。
全都是程百华的照片。
每一张上面，都是他搂着不同的女人。
有的是在酒店，有的是在夜店……每一张，都举止亲密，有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慕衡遥静静地观察着贺望茵的神色。
她平静却细致地翻看着这些照片，半点想象中的愤怒、痛苦和失措都没有……
这些照片，他很早就拿到了，只是以前见到她为了程百华的一点风吹草动，就哭闹得翻天覆地，就放弃了把真相摆给她的想法。
今天给她，也是因为……她实在是给了他太大的希望。
人生二十几年，慕衡遥从来没怕过任何人，任何事，但却害怕她会痛苦和受伤，怕她会哭，怕她不快乐……
他见过她为了程百华如何痴狂，也曾苦涩地在心里想，他就那样守护她一辈子也可以。
没曾想，从她在生日宴上邀请了他跳舞开始，她肉眼可见地变了……
程百华，似乎对她而言不再重要，从那一刻起，慕衡遥敢肯定，她的眼中，有了他的身影。
此刻，他不动声色，冷静镇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暴露内心的不安……
贺望茵轻轻叹了一声气，把照片全都装进了文件夹。
“真没想到，他玩过的女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她抬起眼，眼中不见任何痛苦，相反竟有一丝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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