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再漂亮的彩虹终将逝去。
孙蒹葭说开小灶那是真开小灶，一口气炒了十八个菜。
说实话，这段时间吃的确实不怎么样。不是忙着赶路就是忙着打仗，可谓身心疲惫。
萧默来到正在炒最后一个菜的孙蒹葭身边，说：“其实你大可不必做这些的。”
孙蒹葭说：“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又不是不吃。我又不是天生下来就一定要高人一等，别人能做，我又为什么做不得？”
萧默搂着孙蒹葭的腰柔声说：“这不是怕把你累着嘛。”
孙蒹葭白了萧默一眼说：“也就是现在武器先进了，要是再往前几年，我还得冲锋陷阵呢。长枪都握得，大勺有什么握不得的，小瞧我了不是？
行了，起开吧，碍手碍脚的，赶紧收拾桌子吃饭了。”
萧默正常了，气氛一下子显得其乐融融。
关于吃饭这件事儿，萧默就从来没有立过规矩。十几道菜，一张桌子放着费劲，那就多拼几张桌子。所有中高层将领都得以坐在周围，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
萧默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在座的这些人里边，有人阴狠，有人诡诈，有人心善，有人悲悯。
但是一旦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就都一个样子，生龙活虎，玩儿命往自己嘴里塞东西，要么就是在拼酒，少了做作，多了烟火气。
而这烟火气，正是萧默一直追求的。他觉得，只有这样，脚才踏在了地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默本打算歇了，但是很明显，有人不愿意让他歇着。
一个看押俘虏的旗长跑过来在一个百户耳边嘀咕了几句，百户又汇报给毛文龙，毛文龙又汇报给杨天礼。
在整个过程当中，没有人想要越级汇报，即便萧默就在这里。
说实话，越级汇报这件事儿确实挺讨厌的。直属领导讨厌，上边的大领导也讨厌。
萧默就是这样，我给你安排的领导，你不去找，什么破事儿都来找我，我就是给你干这个的？
只有领导觉得办不了或者决定不了的，才会继续往上报。
而看到杨天礼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萧默就知道，吃饱就睡的完美计划算是打破了。
“说吧，怎么回事儿。”
杨天礼说：“降军的最高长官想要见你。”
萧默说：“最高长官不是李文胜吗？不是在旗子上挂着呢吗？怎么？给谁托梦了？”
杨天礼满脸黑线，知道萧默每次吃饱了就懒得动弹，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
“不是李文胜，是一个指挥使，叫文胜，据说是三国文鸳的后代。”
萧默笑道：“好家伙，这是和李文胜就差一个字儿啊！还文鸳的后人，挺有意思的，带过来见见吧！”
萧默意思全当消食了，但是对方明显没有让他消食的兴趣。
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被带过来了，长的，五大三粗，络腮胡子，秃头，虽然带着镣铐，但是走起路来依然虎虎生风。
那倒竖的眉毛，谁看着心里边的得不由的打突。
萧默没有打突，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够变成一具尸体的家伙。
萧默实在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傲个什么鬼。
瞟了文胜一眼，说：“你找我？”
文胜说：“你就是萧默？”
“如假包换！”
文胜说：“能给口吃的吗？”
萧默乐了，他不知道文胜这句话是向他乞降还是真就想吃口饭。
“给口的可以，不过得看你想怎么吃这口饭。”
文胜说：“我，还有外面那帮子兄弟，以后帮你杀人，你给我们饭吃。”
萧默摇了摇头说：“我不当反贼。”
文胜撇嘴说：“咱能说点儿实在话吗？都这样了，你把官军都干冒了，还不是造反？现在天底下有多少人想杀你啊！”
萧默说：“你是哪儿的人？”
文胜脑子差点儿没转过弯儿来，想了想才说：“关外的。”
萧默说：“关外的怎么跑这地方来了？”
文胜说：“嗨，打胜仗了嘚瑟的，得罪了上官，就被贬到这里来了呗。当初我在关外是个千户，来到这里成了指挥使。但这指挥使当的太憋屈，饷银还时有时无，憋屈。”
萧默说“饷银呢？”
文胜说：“哪儿来的饷银？这边还是军屯制呢，看天吃饭，哪里有温饱？去哪儿还得让人骂一句丘八。再有，这里人家本来就有土官，还有俍军，势力极大。
就像我们这种外来户，在这里并不受待见。
别说是我一个小小的指挥使了，就算是李文胜那个都指挥使还不是一样？要是真的能够统率整个广西境内的士卒的话，你不见得能活到现在。”
萧默都不得不佩服，这文胜说话是真的直。
感受到好像有羞辱萧默的意思，手底下的一帮杀才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怒视着文胜，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好像马上就要扑上去就文胜给啃了一般。
文胜不屑地说：“别骂，要不是你们武器先进的话，还指不定谁赢谁输呢。”
这句话引起了萧默的兴趣，说：“好，给他松绑。老杨，去跟他过几招，别一掌将人给拍死了啊！”
杨天礼起身道：“好嘞！”
活动了活动身子，挑衅地看着文胜，说：“听说你是文鸳的后代，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文鸳那么猛！”
文胜扭扭脖子抖抖手，说：“看好吧你！”
萧默说：“等等，先说好了啊！你要是能赢得了他，你们这帮人我收了。你要是赢不了的话，那就什么话都别说，乖乖的跟我回南宁府，到时候定你什么罪，你也别有怨言。”
文胜说：“赢了你收了我们这帮兄弟，别让我们再天天啃红薯了，那玩意儿烧胃。如果你输了，别等回南宁府，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给老子一把刀，老子自裁！”
萧默摇了摇头说：“我是不会让你自裁的！”
文胜说：“那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二虎指着文胜说：“嘿，少爷，这小子的个性我喜欢，要是能收的了的话，就分给我吧！”
萧默说：“那要不让你上去试试他的斤两？”
二虎憨笑道：“也行！”
萧默冲着杨天礼喊道：“老杨，二虎想替你！”
杨天礼看了一眼二虎，笑了笑说：“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其实我也挺喜欢的。”
二虎说：“下次再有好苗子了，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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