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寒不怕她也反手捅自己一刀，因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只是希望……老太太还在世的时候，姜轻能再忍一忍，不要伤到了老太太的心。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空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沉默如网，一点一点收紧，不知将谁的心捆住，让其无处可逃。
姜轻低下头不敢再和他对视，怕从他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那么地浓、那么地重。
第一次跟贺凌寒提离婚的时候，她曾想过，若要撕逼，那就撕。
比谁更不要脸这事上，她绝对不会输。
可现在有了孩子，她就想要保留最后的体面。
“贺凌寒……”
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但是没出声。
姜轻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说：“我的身世已经曝光了，你跟我离婚，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贺凌寒被她这一番话给气笑了，“离了婚，我变成抛妻弃子的渣男，被全城人骂，但我还要感谢你？”
姜轻一愣，又连忙找补：“那就对外说，是我要离婚的。”
“理由呢？感情不合？三年多都过来了，突然就过不下去了？”他还是笑着，但是笑容里多了几分心酸和自嘲，“只要离婚，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渣男。”
姜轻：难道你不是？
但现在她去反驳贺凌寒的话，只会触发贺凌寒的逆反心理，她只能顺毛。
“只要你答应离婚，我会把责任都揽下来，不会让外人说你不好的。”
“是么？”贺凌寒往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姜轻，你真伟大。”
她把话说得这么漂亮，到底是要保留双方最后的体面，还是只保留她自己最后的体面？
“我那天跟你说试试，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
姜轻：“什么？”
“如你所说，愿意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我不是非要你生，奶奶再喜欢你，但只要是贺家的骨肉，不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她也会接纳。”
是啊，这些姜轻都明白。
所以姜轻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那又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离婚呢？
她的表情越是茫然无辜，贺凌寒就越是生气。
那么聪明的人，在感情上怎么就变得跟他一样智障？！
“姜轻，我对你有感觉。”
轰——
平地一声惊雷，在姜轻的耳边炸开，直接就把姜轻给炸懵了。
是自己幻听了还是他疯了？为了不让自己跟贺连山同一条船，他居然能打出感情牌？
且这张感情牌……是爱情啊。
姜轻真的吓坏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更说不出话来。
至于贺凌寒——
竭力维持的表情一点一点破碎，内心已经无比抓狂。
有生之年第一次表白，还是跟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表白，结果对方一脸震惊加懵逼，就差在脸上写一行字：你是不是忘了吃药？
“姜、轻！”
“额……”
“你没有话说吗？”
“说什么……”
从小到大被表白了那么多次，没有遇到过这么恐怖的。
就好像她敢拒绝的话，贺凌寒就要当场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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