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沉归沉，土归土
勾栏的外楼统共就三层。
一层大厅普通人只要给的起钱就可以进来享受，第二层，则是需要富商巨贾才可以了，第三层，就必须是世家贵族身份才可以了。
李斯受封的消息传出之后，和李斯有关联的众人顿时喜笑颜开。
而勾栏之内的生意在当天夜里就上升了一大截。
可进入这里面的人没想到，危机也随之快速降临。
“所有人一个不留，尽皆带回府衙！”
顿弱站在大门口连眼皮抬都没抬一下，挥挥手漠然道。
随着他的话落，大批手持利刃的劲装大汉蜂涌而入。灯光照耀下，黑衣侍卫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幽幽冷芒，原本醉生梦死的大厅众人顿时集体清醒过来。
因为大门打开而燥热的气息，在无数晶亮的利刃下顿时变得森冷起来。
片刻之后，死寂的大厅顿时乱作一团。
侍卫根本不管这大厅中的男男女女如何辩解，合作听话的乖乖被绑起来的还好，有想叫嚷的两拳下去就立时老老实实的，再也闭口不言。
在大厅的大多都是有点小钱的富人，同时他们也是最能认清形势的人。
二楼之上的有能力享受单间私人或者双人、多人服务的人就不同了。
不过，就算你说出自己的身份，却也只能导致熊猫眼产生之后，统统都老实起来。不大一会，整个外楼的数百个男男女女已经都被绑了起来。
在侍卫收拾外楼的同时，顿弱直接踢开侧门进入勾栏的内院之中。
赢六等人刚刚进入侧门，就碰到了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管事。
“大人，大人！冤枉啊！”
一脸焦急的管事看到顿弱连忙迎上来作揖道。
“拿下！”
顿弱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对着身后的侍卫冷声道。
十余个侍卫一拥而上，将一脸愕然的管事等人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管事虽然惊慌，但在看到龙卫腰牌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这是皇帝派来的人。在如今的大秦中，除了皇帝，即便是三公九卿也不可能一次姓调动如此之多的侍卫行事。
皇帝下令，反抗显然是徒劳。
很快自楼中搜寻出为数不少的大秦朝臣。
这些前来享乐的大秦朝臣，品级都不低，光御史就有多大五个。
当然，这些朝臣显然要比外面那些世家贵族的纨绔子弟聪明的多，见到顿弱的那一刻，就任凭他们摆布。
不过，侍卫并未如对待红绿家邦外楼中人一样给他们绑上。
看着一个个畏畏缩缩、遮遮掩掩的大秦朝臣，顿弱一如既往的平静。
“诸位大人，我等奉陛下诏令前来查抄意图谋逆的勾栏，还望诸位大人见谅。待事情查明，诸位大人如若无事，则自会安然无恙，陛下并无责罚诸位大人之意，还请诸位大人勿怪。”
顿弱第一次开口解释。
毕竟这些朝臣同外面那些世家贵族的纨绔不同，那些人不掌权，都是混吃等死之人。而这些朝臣显然不同，更何况朝臣出来消遣，在大秦朝野中并不少见。
不管是为了这些朝中大臣的面子也好，还是为了日后少些攻讦，这些人都不该忽视。
“不敢！不敢！”
听到顿时的话，那些被抓了个现形的朝中大臣连连道。脸色也尽皆好了许多。
顿弱拱拱手，沉声道：“挖地三尺。一个不要放过！反抗者，杀无赦！”
“喏！”一干侍卫轰然应道。
挖地三尺和杀无赦，顿时让一众管事和那些被赶出来的朝臣脸色发白。谁都知道，虽然不知为何，但是皇帝是铁了心要将勾栏给连根拔起了。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
咸阳宫中，依然是那座偏殿。
一直等候在偏殿一隅的郑国、尉缭和冯去疾三人在顿弱走后，就被嬴政召了过来。
大殿之上，嬴政背对着灯光端坐着。
长长的影子被油灯投射到大堂之上，面对着大殿之上的冯去疾三人正对着嬴政身后的巨大油灯，却根本看不到皇帝任何的一个神情亦或是眼神。
皇帝，似乎被笼罩在一团黑暗中。
“今日，这里，只有朕和你们四人。丞相大人去了！”
这是嬴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大殿之上，先是一片寂静，随即陡然传出三声惊呼。
无论是郑国、尉缭亦或是冯去疾，任何一个人都是居于大秦高堂之上数十年，今日是他们最为惊骇之事。
惊呼过后，大殿陡然入一片寂静！
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三人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李斯是在请罪之后同皇帝单独交谈过的，至于李斯同皇帝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离去，身在偏殿一侧小房内的他们三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但是结合李斯所说以及刚刚皇帝说的那句话，谁都明白，今夜刺杀之事定然更李斯有关系了。
想明白这一点，惊骇过后的三人心中立时涌起无边愤怒。李斯这是想做什么？刺杀皇帝他能有什么好处？他是想覆灭整个大秦不成?
很快无边的愤怒又被深深的叹息和无尽悲哀所替代。
李斯，死了。那个纵横朝野数十年、执掌大秦权柄十余年的帝国第一相死了。
他们同李斯相交数十年，因为姓格问题，他们和李斯虽然没有达到手足知己的那种程度，但也一直都是以手足之势出现在大秦朝野上下。
尉缭，自入秦开始，就同李斯私交莫逆。尉缭是李斯亲自迎到大秦的，如果没有李斯，就不可能有尉缭今时今曰之地位和成就。
冯去疾，同样屹立大秦朝堂数十年，始终居于李斯身后，永远被李斯压下一头。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无数次，从来都是冯去疾棋差一招，落于下风。
今夜，那个让所有人又恨又敬的李老匹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去了。
逝者如斯夫！
三人心头同时浮出这样一句话！
逝者已逝，过往种种，如今回想起来，恍如昨曰。以往所争所抢，在此刻想来尽是这般的可笑！即便强横、雄伟如始皇帝者，依然逃脱不了这命运的轮回。
而李斯，虽然他是自找的，但是如今他已然追寻始皇之路而去。
他们三人也垂垂老矣，那一天还远吗？
“陛下节哀！”
“今夜之事，就此揭过。”嬴政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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