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了？”那妇人又问。
“七八日了。”嵇晏道。
“那十一娘上回的月事是什么时候，嵇相公可记得？”
嵇晏闻言，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回答道：“上个月二号。”
妻子之前有宫寒的毛病，每个月的月事都有些难受，故嵇晏记得十分清楚。
“二号，今儿个是二十八了。哎呀！嵇相公，十一娘莫不是怀上了？”妇人道。
嵇晏闻言微愣。
怀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
“若是真没有其他什么症状，八成是怀上孩子了。你和十一娘都是头回遇上这种事，家中又无长辈自然不晓得这些个怀孩子的症状。”那妇人替他们喜道。
“可......”嵇晏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樊十一原本躺在嵇晏怀中睡着了，这会子被闹了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听闻妇人说她怀上孩子几个字，便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她也和嵇晏一样，有些难以置信。
那妇人见他们两呆愣，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便又道：“你们若是想确认，也不用去镇上那么远。上河村有个专门替人接生的卫婆子，只要瞧上一眼便能知晓有没有怀上，你们不如先去那里问问。”
妇人说罢！又提醒道：“瞧你们什么也不知道，这孩子刚怀上不久，可受不得骑马颠簸。”
嵇晏闻言，当即跳下马背，并将妻子也抱了下来。
妇人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见不远处有牛经过在吃草，还想起自己的菜还搁在路边，便没有再多留。
嵇晏谢过那妇人，看向妻子一时间有些忐忑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故看询问妻子要不要先去卫婆子那儿瞧瞧。
樊十一闻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自己就会把脉。于是，她给自己摸了一下脉象，回想张大夫告诉她喜脉的感觉。
“怎么样？”嵇晏紧张问。
樊十一把了好一会儿脉，因为她如果真怀上了，这么短的时间脉象不会很明显，而且她还是第一次认真把脉，怕自己一时大意给弄错了。
‘你先放我下来吧！你这样抱着我，我心里紧张。而且这是在外头，被人瞧见了不好。’樊十一比划道。
嵇晏见此，只得先将妻子小心放下来。
樊十一便又给自己把了一次脉。
嵇晏怕打扰到她，虽然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住了。
樊十一把完了脉，抬首看向他比划道：‘好像是喜脉，不过我学艺不精，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把错了脉。’
嵇晏闻言，当即露出笑意。
“方才婶婶说你像是怀上了，你把脉也会觉得是喜脉，应该不会有错。十一娘，我们有孩子了。”他兴奋道。
樊十一怕他白高兴一场，故比划道：‘我们还是去镇上找大夫看看确认一下吧！’
“你现在怀着身子不便骑马去镇上。方才婶婶说上河村的卫婆婆看这事很准，我们先去那儿看看再说吧！”嵇晏提议。
樊十一颔首，同意了他的意思。
两人赶去卫婆子那儿时，卫婆子正好在家。
嵇晏道明来意后，又将妻子最近的不适和月事日子都说了出来。
卫婆子仔细看了一眼樊十一，又摸了一下她肚子，笑道：“恭喜恭喜，是怀上了。”
嵇晏当即大喜，从荷包里抓了一把碎银子出来递给卫婆子道：“今日来的匆忙，没什么准备，还望婆婆收下莫要嫌弃。”
卫婆子瞧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捧着的碎银子，足有七八两的样子。
她有时候接生七八个还挣不了这么多呢！故当即喜道：“嵇相公实在太客气了。小娘子一看便是有福之人，这胎怀的定是个大胖小子。”
嵇晏笑道：“男女都好。”
“嵇相公说的是。待来年小娘子生产时，您可一定要记得喊我卫婆子前去。老婆子别的本事没有，但接生的事，我卫婆子敢在青木镇说第二，那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保准您家小娘子一定母子平安！
对了！您们别站着啊！快进屋里头坐坐，先喝碗热茶吧！”卫婆子热情道。
嵇晏想着妻子怀着身子困乏疲惫，又受不得凉，便不打算多留打扰了。
卫婆子也不勉强，又说了几句好话，另外提醒嵇晏一些关于妇人怀孕时需要注意的地方。
譬如饮食，保暖，不可太过劳累，颠簸，干重活什么的。
“知道了，多谢婆婆！”嵇晏一一记下。
“对了！还有。”卫婆子接着道：“小娘子刚怀上，这头胎的前三个月最是要紧，也最容易滑胎，所以你们夫妻房事可得节制着点儿。”
嵇晏闻言，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樊十一更是羞的面颊通红，只想立即离开。
卫婆子见他们小夫妻不好意思，便也就不再多言什么了。只道让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找她询问便是。
嵇晏再次谢过，这才牵着妻子一道出门去。
他本想抱妻子回去的，可樊十一脸皮薄，坚持要自己走路，他只得不再强求。
马儿也一道牵着走，因为之前那婶婶和卫婆子说了，妻子怀孕不能颠簸。
“小心。”嵇晏看到面前有一条小水沟，当即搀扶着妻子道。
樊十一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她现在的身子并不笨重，还没有到需要搀扶的地步，故比划道：‘我没那么娇弱，你不用这般小心谨慎。’
“还是小心些好。方才那卫婆婆不也说了，头三个月最危险。”
‘可路只有这么宽，你搀扶着我并排走，反而不好过去。’乡间的小道本就狭窄，嵇晏的大脚板一踩就占去大半，她哪里还好走。
“那你踩我脚上也没事。我皮厚，不疼的。”
樊十一：“......”
她对嵇晏的坚持有些无可奈何，早知道还不如让嵇晏赶紧抱着走，省得别人瞧见了还以为她又故意秀恩爱。
于是到了山脚下时，她用手语主动道：‘你若是抱的动我，还是抱我上山吧！’不然再这么小心翼翼的走下去，只怕走到天黑都还走不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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