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某昨日唐突，今日特意备了薄礼前来拜访，还望二位不要嫌弃。”他说罢，示意身后的福贵将礼品赠上。
什么吃的、用的、玩的、看的，应有尽有，且尽是些贵重物品。
嵇晏见此脸黑。
这哪里是薄礼，分明是来彰显财势打他脸的。
“不必了，无功不受禄。吴东家前来做客，嵇某很是欢迎。但这薄礼，嵇晏受之有愧。”
吴董不去看他，而是对着樊十一道：“这薄礼，是我送给樊娘子的见面礼。”
樊十一：‘......’站着也躺枪？
嵇晏还未反驳，便听吴董又对他妻子道：“对了。吴某现在略懂手语一二，樊娘子若是不便，也可用手语向我言会。”
樊十一又愣了。
这人竟然为了追求她，特意去学了手语。
等等！樊十一你不能飘。人家那是图你的身子，他下贱！
念此，她比划道：‘嵇晏是我的夫君，你送礼来，他自然有权利替我拒绝。这些薄礼，还请吴东家拿回去吧！’
嵇晏见此，嘴角的笑意勾起，好似扳回了一局。
吴董的面色微沉，却忍住脾气没有发火。
他还想再说什么时，便见樊十一又比划道：‘你来是找我吧？正好，我也有话想与你说。’
她回首征求了一眼嵇晏的意见。
嵇晏早已说过了与吴董公平竞争，即便心里不爽，但他相信妻子，便颔首同意了。
吴董见对方主动约他，当即得意的看了一眼嵇晏，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这林子里瞧着风景不错，樊娘子对这四周熟悉，可愿为吴某领路瞧瞧？”
樊十一没有回答，而是直径走在了前面。
她没走多远，便停下了脚步，并与吴董保持着距离，用手语道：‘就在这里吧！’
吴董见她对自己如此的防备，心底有些无奈。
命身后的福贵拿来笔墨纸砚递给樊十一道：“我虽然懂得些手语，却不是十分的明白。樊娘子若是不嫌麻烦，还是用纸笔写下来吧！”
樊十一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她回首瞧了一眼不远处隐约看到的屋子，找了一处石碣，将纸张平铺在上面写道：‘吴东家是想追求我吗？’
吴董见她如此直爽，便也就不掩饰了。承认道：“不错。吴某从见到樊娘子的第一眼起，便觉得樊娘子与众不同，故心生好感。”
樊十一便又写道：‘你看我不同，是因为我识文断字吧！’
她后来才知道，大瀛国的平民百姓，识文断字的人极少，女子更是秉承无才便是德。
哪怕是大家闺秀，识字也极少。故她第一次在吴董面前写字，不难引起对方的注意。
吴董虽是商人，却对舞文弄墨十分的感兴趣。
他第一次见樊十一，先是好奇，而后见她竟然会写字，便生起了兴趣。
“不错！初见樊娘子时，的确是因为你的一手好字而倍感惊艳。不过后来，吴某对樊娘子的倾慕......”
樊十一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又回过身去写道：“我就是一普通农女，从小喜欢读书，便去村里的私塾偷学了一些，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吴董见此，却更为惊讶。
他记得自己七岁启蒙，十岁才勉强练好字体。再看樊十一的执笔姿势和字体笔画，虽不及他的流畅，笔力刚劲，却也是十分不错了。
而且还完全是靠偷学和自学，可见其厉害。
“在吴某的眼中，樊娘子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虽然你我已经成亲，但吴某并不在乎这些，只要樊娘子愿意，吴某可以立即迎你进门。”他道。
‘你既知晓，你我已经成亲，又何必再纠缠不休？况且你家中已有妻室，若迎我进门又算什么？我虽出生农户，但阿娘从小便教我宁做凤尾，不做鸡头的道理。’
吴董见她眸光坚决，当即解释：“若樊娘子愿意跟我，吴某自然不会委屈了你。”
‘那你是要为了我回去休妻？’她问。
吴董犹豫了一会，想着还尚在孕中的小顾氏。
此时若说休妻和离，他娘是万万不会应允的。而且，若小顾氏真的为他产下麟儿，他也不可能因自己的一时喜好，便将其无故休离。
“我朝有平妻的先列，樊娘子若是允我，我愿以平妻之位待你。婚事也一律按正妻的礼数迎你入门如何？”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极限了。
以正妻之名，明媒聘娶。又以平妻待之，的确是诚心诚意了。换做是她人，只怕早已心花怒放。但樊十一的面色十分平静，好似根本不在乎这些一般。
‘你家里人会同意？’她问。且不说她是个哑巴，还嫁过了人。像吴董那样的家世，想要迎娶她这样的败柳之姿当平妻，哪有嘴上功夫说的这般轻松。
吴董想要做到这点，自然是极难的。且不说他爹娘那关难以通过，依照小顾氏那脾气，只怕每日都会闹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宁。
他爹身子骨本就不好，时常需要大夫照看，说不准被他这么一闹腾命就没了。
这些他都想过，所以他也想到了其他缓解的法子。
“他们若是不同意，我便重新在外置一处宅子便是。”
‘所以，你的本意是想将我当外室养着是吗？’樊十一看向他，眸光清冷。
吴董被她这般直接拆穿，一时间有些噎语。
樊十一便又写道：‘吴东家不必费心了。十一娘对你并无其他想法，而且我很爱自己的夫君，也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所以不管你允诺我什么，我都不会选择你。’
她之所以问这么多话，是想看看吴董口中所谓的欢喜，到底能拿出多少诚意来。她也好找合适的理由，让对方知难而退罢了！
吴董见此蹙眉。
他从未见过有人说喜欢过苦日子的。
他的那些允诺，已是极大的诱惑，换做是任何姑娘听了，都会心动不已，可樊十一既然毫不考虑的拒绝了。
“樊娘子不必先急着回绝我。吴某对你是真心实意的，那些承诺也绝不会变。你天资聪颖，又何必委屈自己跟着一个瘸腿的猎户在这山里吃苦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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