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铭熠走了？”
既然灾民的家人已经救出，又有韩德配合，万民书很快就已经写成，叶纪棠便想尽快回京，谁知向铭熠今日一大早，便已经离开此地。
“向侍郎说他另外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暂时便不和王爷一同回京，这里的事情也请王爷一手处理。”
叶纪棠：“让我一手处理，他就不怕本王抢了他的功劳？”
“向侍郎说，他相信王爷公正秉直，不会贪功抹了他那份的。”
叶纪棠低笑一声：“公正秉直？他还真是敢昧着良心说瞎话。”
“……”
向挽清：“他既然没有回京，你可知道他去哪了？”
“小人不知。”
向挽清本就也就随口一问，见没问出些什么来，倒懒得深究：“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吧。”
叶纪棠自然不会反对。
这次回京，除了一起过来的那批人之外，同行的还有几个西北的灾民，其中也包括了十三的父亲和韩德。
十三的父亲自从他走丢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向挽清也是想着，一是带他回去让医老瞧瞧，二来他们一家人总算团聚，日后便索性都留在京都，反正多两个人左司马府也不是养不起。
韩德二人好不容易找回十三，自然是无有不应，而十三从最初的抵触到如今虽说尚未完全接受，但向挽清也能感受到他正在被慢慢软化。
唯独一件事，就是向挽清希望他日后承袭昌老机巧，不必再当个暗卫的时候，向来对向挽清唯命是从的人第一次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反抗。
可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却又偏偏不说，向挽清无法，也只好暂时略过不提。
————
叶纪棠一行人的动作虽然不小，但从头到尾都瞒的严严实实，以至于叶朔宇在早朝的时候，一份奏折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告到陛下面前的时候，荣襄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份奏折附着张极长的内页，上面一个名字一个血指印密密麻麻盖了足有上千之数。
叶珃越是看下去，脸色便越是铁青阴沉，看到最后，更是直接将那奏折劈头盖脸的往荣襄王脸上砸去，怒斥出声道：“混账东西！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索性大殿宽阔，龙椅与荣襄王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那奏折距离他的脸还有一段距离就落在了地上，可他仓促间瞥见那几个字，心头战栗恍如被砸中脸还要恐惧百十倍。
帝王雷霆之怒，众人自然连忙跪倒一片，瑟瑟发抖不敢做声。
可其他人也暂避锋芒，荣襄王却不得不强行开口解释：“父……父皇，请您听儿臣解释……”
“解释个屁！”叶珃怒火攻心，“克扣赈灾银款，奴役拘禁西北灾民，私自屯造兵器火药，数量如此之大。叶望烽，你这是要造反啊！”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执勤叶青临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荣襄王如何敢认，自然是慌张推诿。
叶望烽一时心乱如麻，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反倒是刑部尚书忙上前到：“陛下，荣襄王是您长子，您向来称赞其有您风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肯定是有小人在其中作祟，还请陛下严查！还荣襄王一个清白！”
“小人？”叶朔宇冷哼一声，“尚书大人的意思本王是小人，景羡是小人？还手机这万民书上字字泣血的上千灾民是小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人倒是告诉本王要如何严查？！”
礼部侍郎亦是上前一步道：“懿德王，下官也只是不想善专善断，万一这些刁民是被人威胁利用，恶意举证怎么办？倒是您口口声声证据确凿，宁可信一群外人也不信自己兄弟，真是令人心寒啊！”
叶朔宇瞧着主动站出来的这两人，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蠢货。”
他不争不辩，反应太过沉着反倒令人心生忌惮惶恐，只是刑部尚书与礼部侍郎对视一眼，尚来不及再开口为叶望烽求情，就听见叶珃继续问他：“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儿臣……儿臣只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
叶珃：“惊喜？”
“是，惊喜。”荣襄王忙道，“儿臣是想在父皇万寿宴的时候当做礼物，献上这些兵器火药。”
叶珃：“惊喜？礼物？”
叶望烽见他面色微缓，忍不住连连点头。
“叶望烽你真当朕是傻子吗？！”谁知叶珃面色猛的一沉，指着他怒不可遏，“把景羡送过来的信给这个逆子看看！”
“是。”高公公忙上前几步，将袖中藏着的信纸恭恭敬敬的递给叶望烽。
那几张纸薄如蝉翼，落在叶望烽手上却重若千钧，哆哆嗦嗦好几次才勉强打开，待看清里面写的是什么之后，整个人都彻底瘫倒在地上。
叶珃冷声开口：“景羡前几日送上来的密信中，带着一张飓风帮常用的弓弩画样，与你山洞内打造出来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四个字像是从叶珃喉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你与西岭沈逢勾结，豢养盗匪，杀戮抢劫我南朝百姓，资以兵刃，这就是你给朕的惊喜？！”
叶望烽这才知道，为何叶朔宇方才会一脸笃定不争不辩，想来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在西北豢养私兵之事，如今两厢重合，自己这次，只怕是真的插翅难逃。
“朕不过小小使诈，就套出两个朝廷肱骨，一位尚书一位侍郎，勾结当朝皇子，欲图谋不轨，当真是好的很呐。”
“陛下饶命，臣知罪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与荣襄王绝无勾结之事啊陛下！”
大殿之上凄厉之声顿时响起，只是叶珃根本毫无心软之意，冷硬开口道：“将他们三人尽数关入天牢，让茅衿汀给朕狠狠的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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