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的男孩脸色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用树枝在地上扒拉了两下，闷声闷气地道：“我有爸爸就行了。”
胖虎肥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没说话。
他听别人说了，牛牛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以后他妈妈都不会再回来这里过年了。
但看着牛牛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他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裴止尧的车停了下来，放下车窗，唤了一声：“胖虎。”
胖虎抬头，顿时变得很兴奋：“阿尧叔叔！”
其他小孩纷纷抬头，眼巴巴地看着。
胖虎绕着车子转了两圈，咯咯笑了：“阿尧叔叔又换车了呀？”
阿尧叔叔是镇子上最有钱的人。
他们都这么说。
因为他每次回来都会开不一样的车，有时候还配有司机。
“奶奶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胖虎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她今天还给你晒了被子。”
闻言，裴止尧的唇轻勾了勾，从迟染的角度看过去，侧脸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
她微微一怔，心底有些恍惚。
原以为这个地方带给他的只有痛苦，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上车，带你回家。”
胖虎有些心动，他还没坐过这么漂亮的车呢。
但只思考了两秒，他就摇了摇头：“我不，我要在这里等爸爸妈妈。”
裴止尧没有多说，开车走了。
车停在了巷子最深处。
这里基本都是自建房，家家户户的房型都不一样，错落不齐，却带着杂乱的别致美。
迟染看到几乎每户人家竹竿上都挂着熏肉烤肠，几个人搬着小板凳捧着碗坐在门口边吃边聊。
车开过去时，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烟火气息很浓。
裴止尧把车停好，刚和迟染一起下车，隔壁的妇人就走了过来，脸上挂满了笑容。
“阿尧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回来过年了呢。”
她的目光停在了迟染身上，笑容更大了，“哟，还带对象回来啦？小姑娘多大啦？”
迟染脸色有些红，轻咳了一声道：“阿姨，我21了。”
“叫什么阿姨啊，都是做奶奶的人了。你跟着阿尧，叫我婶婶吧。”
王月娥打量了迟染两眼，越看越满意，“年纪是小了点，不过没关系，过了年也就22了。结婚也正合适。”
“……”
迟染尴尬地看了一眼裴止尧，急需他出面解围。
裴止尧牵起迟染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后，淡淡道：“王婶，小姑娘害羞，别逗她了。”
迟染：“……”
有种解释了个寂寞的感觉。
“嘿嘿，好，好。婶婶都懂。”
王月娥招呼着两人往屋里走：“还没吃饭吧？来家里吃点吧。
我一会帮你把你家屋子收拾一下，今天就晒了个被子，还没通风呢。”
裴止尧低眸，询问迟染的意见。
迟染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但是第一次见面就到人家里吃饭，觉得不太好意思，踮起脚在裴止尧耳边道：“要不我们去街上吃？”
她来时看了一眼，还有几家饭店是开门的。
王月娥耳朵很灵，听到了迟染的低语，也明白她的顾虑，连忙摆手：“不碍事，都是早上的菜了，不吃也是浪费。就怕你们吃不惯。”
王月娥盛情难却，迟染只能跟着她进了屋。
隔壁有人大着嗓门打趣：“哟，月娥，你家金龟婿回来啦？怎么，被人拐跑了啊？”
王月娥有个小女儿，还在上大三，从小就追着裴止尧，后来他离开了更是整日里对他念念不忘。
王月娥没少为此事闹心。
这是整个镇子里都知道的八卦。
王月娥瞪向那人：“去你的，我家洛洛早忘了这事了。”
那人笑而不语。
王月娥回头看了一眼迟染：“你别听她胡说，小时候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就是对阿尧崇拜了些，现在早没了那心思。你别放在心上。”
那语气，生怕迟染误会什么。
迟染越发尴尬，只能讪笑着点头。
王婶刚吃完，客厅里的菜还没来得及收。
有个和迟染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坐在椅子上打游戏。
“你左边有人看到没？就在石头后面。”
“快快快，揍他揍他！！”
“啊！我倒了，快扶我！”
“靠！你会不会打游戏啊，让你先扶我你补什么枪，这下都死了吧。”
女孩烦闷地摘下耳机，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裴止尧。
她猛地一惊，手机慌乱之下都掉在了地上。
她没有去捡，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裴止尧，脸色变得通红，张了张唇，讲话直结巴：“阿……阿尧哥……你……你回来了？”
迟染脚步微顿，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唇翘了翘，看来这位就是王婶口中的洛洛了。
果然，王月娥见状眉毛狠狠皱了起来，将一旁的迟染拉了出来。
“洛洛，别没大没小的。这位是阿尧的女朋友，叫……”
王月娥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名字，又回头问迟染：“小姑娘叫啥来着？”
迟染还在犹豫要不要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裴止尧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已经响了起来：“迟染。”
“听到了没！以后要叫人染染姐。”
苏洛洛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脸色顿时白了下来，像是遭受了众大打击，身形晃了两下。
她咬着唇，不死心去问裴止尧：“阿尧哥，你真的谈恋爱了？”
裴止尧都没看她，只点了下头，语气很淡：“嗯。”
少女的玻璃心顿时碎成了渣渣，捡起手机便往屋里跑去。
王月娥有些尴尬，她刚刚还保证自家女儿对裴止尧没有其余的心思。
“那个……这娃就是被我惯坏了，小染你别介意。”
迟染摇了摇头，思绪有些混乱，还沉浸在裴止尧刚刚的那声“嗯”里。
“快吃饭吧，我去给你们拿碗筷。”
王月娥招呼着他们吃饭，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但很下饭，迟染连吃了两碗。
趁他们吃饭的时间，王月娥收了被子去隔壁铺床，并开了窗户通风。
裴止尧一天一夜没睡了，吃完饭就打算回去睡觉，迟染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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