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染把整个脑袋埋进了枕头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怅惘。
这怅惘并不是因为她已经确定裴止尧是提前知道剧情的。
而是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摸不准对裴止尧的态度了。
刚刚她问她想要什么的那瞬间，她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想要他？
她在床上来回打了好几个滚，一把抓过被她丢到床角的小熊玩偶，掐着它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迟染，你清醒一点！！”
小熊玩偶被她掐的左右摇晃，那模样就像是在摇头似的。
“……”
迟染没再管它，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开始放空。
尽管她心里一直在给自己做建设，但不可否认的是，今晚裴止尧的那些话，她下意识是选择相信的。
相信他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而且这样的认知在心里弥漫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淡淡的愉悦感，让她着迷。
和裴止尧的每一次接触，每一次暧昧的瞬间都变得清晰起来，让她莫名的呼吸加促。
完了。
迟染，你要完了。
迟染在心底悲叹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她拿起手机，是裴止尧发来的短信。
【晚安，染宝。】
迟染默念着那几个字，自己都没发觉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她余光瞥了一眼上方显示的时间，吓得差点把手机丢掉。
已经快三点了。
作为女艺人的自觉之一就是不能熬夜，她合上手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刚闭上眼，她又拿起了手机，给裴止尧回复了一句：【晚安。】
隔壁，裴止尧躺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手中的酒杯随着他的摇晃晕开诱惑的颜色。
窗外一片寂静，只剩下街上寂寥的微弱路灯在亮着。
天空上吊挂着一轮弯月，周围繁星拥簇很快又被乌云吞噬。
客厅里没开灯，裴止尧整个身影都隐匿在黑暗中，微弱的光勾勒出他身上的轮廓，莫名显得有几分孤寂和幽凉。
随着手机一声突兀的响声，他微侧过了头，看清了那条短信，手机的光芒映在了他的脸上，刹那间冰雪消融，春光回暖，他缓缓勾起了一抹笑，眼底阴暗的情绪褪去的一干二净。
他闭上眼，将红酒一饮而尽。
裴家人说的没错，他是有病，他是疯子。
那迟染就是能治他的唯一良药。
——
次日清晨。
迟染睡得昏天黑地，床头柜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
她闭着眼，摸索着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声音懒得没有骨头：“喂。”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紧接着十分有礼貌的响起：“您好，请问是迟小姐吗？”
“嗯……”
迟染胡乱应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您好，我是裴氏娱乐的方经理，我看到了您在上一部戏《将军》中的出色表现，想和您谈谈签约艺人的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迟染睡得迷迷糊糊，前面的一个字都没听到，只听到了最后一句，问她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
她懒懒哼了两声，挂了电话，翻了个身接着睡了。
“……”
电话那头的方经理顿时垮了脸色，看向面前的大老板：“裴总，没同意。”
谁能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部门经理，竟能接到裴氏集团总裁的亲自召见。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总裁办公室，结果竟是让他打电话招揽一名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
关键是，还被女大学生拒绝了！
要知道，裴氏娱乐背靠裴氏集团，绝对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了！
办公桌后，裴奕谨查阅文件的动作一顿，他漫不经心抬头看了方明一眼：“她怎么说的？”
只这轻飘飘的一眼，方明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他小心翼翼地道：“迟小姐好像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说了声没兴趣。”
裴奕谨淡淡颌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把合同准备好。”
“哦，好的。”
方明松了口气，抚去额间的薄汗，安安静静地推门离开。
他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就有一名秘书进去了：“裴总，前些天收购集团在市面上散股的人有眉目了。”
裴奕谨的语气依旧淡漠冷静，公事公办：“是谁？”
“是一个海外账户……”
剩下的方明没再听到，他已经乘坐员工电梯下楼了。
上午十点，迟染被门铃声吵醒了。
她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一脸颓废的走到客厅，还没走到玄关处先喊了一句：“谁啊？”
“是我，迟小姐。”
迟染听出那人的声音了，是裴奕谨。
她皱了皱眉，大早上的他来找自己干嘛？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好吧，已经不是早上了。
她想了想，上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不好意思哦裴总，昨晚跟朋友玩得有点晚了，起的比较晚，您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可以吗？”
裴奕谨平淡的目光微动了动，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淡淡点了点头：“好的。”
迟染也不好意思让他进门，因为这两天没怎么收拾，屋子里已经乱糟糟的。
她更不好意思把开了的门再给关上，只能虚掩着一条缝，飞快跑进了卫生间。
好在裴奕谨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等她收拾好后，换了身衣服，才又打开了门，语气礼貌而疏离：“裴总来找我有事吗？”
裴奕谨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钟，没有精致的妆容，也没有细心的打扮，只是面对一个来访客人最基本的礼貌，换了身再正常不过的衣服。
他恍然笑了一声：“迟小姐，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很在乎自己的形象。”
她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时，那精致的装扮到现在记忆都很深刻，漂亮的像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
“是吗？”迟染不自在的挠了挠头，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也很在乎自己的形象。”
那时候和现在当然不一样，她那时候一心为了攻略男主角，现在嘛……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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