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看清来人，我大感意外，好奇问道：“宗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从休息区跑过来迎我的人，赫然正是宗老板。
“张总，咱早上不是通过电话，您说有套老房子想要重新搞搞装修吗？”
宗老板陪笑道：“我怕您一忙，贵人多忘事。”
呃……
我能说，我其实没忘吗？
我能说，我其实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吗？
我能说，我看他给我陪笑脸，特别不自在吗？
他是我同校校友，学长！
他是独掌一家装修公司的大老板！
而我呢？
不过是个负债四千万的小角色罢了！
真没想到，他能这么惦记我的事。
看来，人家能当大老板，不是没原因的！
我倍感受宠若惊。
我连忙跟他握手问好。
我立刻带他出发，赶赴传媒集团家属院。
宗老板想得很周到，一并带了几个工人过来，现场量房。
“张总，年前就剩这两天，施工来不及了。”
“不过，正好赶上春节放假，我可以让设计师加加班，做好装修设计方案。”
“您看，您比较倾向于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他这个话，把我问住了。
我想起，乔家别墅是欧式风。
我想起，新纪元小区的房子，是现代简约风。
我想起，我并不清楚乔幼南喜欢什么风。
我总不能替乔幼南做主吧？
万一，选择的风格，不符合她的心意怎么办？
这不约等于拍马屁拍在了马蹄上？
我费劲张罗这事，最后不落好？
图什么？
“宗老板，您猛不丁的一问，我还真是有点说不上。”
“这样，贵公司主要擅长什么风格的装修，有现成的案例图集的话，发给我看看。”
“我再定一下。”
我委婉回避了宗老板的问题。
宗老板一口答应。
接着，提议道：“张总，您看也快中午了，方便的话，您赏脸，我请您一起吃个便饭？”
他昨天打电话请我吃饭，我觉得我没事的话，勉强可以接受。
但今天，不行！
一来，我今天有其他安排；
二来，装修的事，是我麻烦他，怎么好意思让他请？
“宗老板客气。年后吧，我找个时间请您，咱们一起坐坐！”
把他送走之后，我手机上很快收到了邮件提醒。
是宗老板公司的人，把装修案例图集给我发了过来。
打开笔记本，进邮箱看了看，我颇感眼花缭乱。
当即给乔幼南打电话，把事情讲了讲。
最后说道：“我把这些图集转发到你邮箱，你抽空看一下，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话筒那边，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回话。
我好奇问道：“乔幼南，你在听吗？”
“……在。”
乔幼南问道：“张一诺，你是让我定吗？”
她这话问的，让我有点找不到北。
她的房子，她不定？
她的房子，我定也不合适吧？
“当然！装修房子不是小事，而且，你不是说，以后可能要过来住吗？”
我笑着说道：“必须得选一个你喜欢的风格，要不然，装出来看着闹心怎么办？”
“你说得对！”
乔幼南嘿嘿笑了，问道：“你现在忙不忙？不忙的话，中午一块儿吃饭吧？”
“好啊！”
我果断答应。
因为，我现在不忙。
因为，我中午本想回文旅城吃，有她陪，何乐而不为？
因为，我也想趁机让她定下装修风格，给宗老板回话。
半小时后，我坐雷子哥开的车，赶到一家餐厅，跟乔幼南见面。
她预定好了位置，是个小隔断。
我直奔她对面落座。
刚刚坐定，身边人影一闪，乔幼南已经绕过来，坐在了我身边。
我莞尔一笑，往里挪挪，说道：“正好给你看看装修图集……”
“不看！”
乔幼南挎住我胳膊，仰头看我，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说道：“你定就行。”
我定怎么行？
我定，不成喧宾夺主了？
我定，还用跑来问她？
我深刻怀疑，乔幼南可能又在给我出题，看我怎么回答。
她想看什么？
她想看我眼光？
她想看我喜好跟她是否一致？
她别闹！
装修风格那么多，中式、新中式、欧式、北欧、现代简约、工业风……
我不怎么了解装修的人，眨眨眼都能想出好多不同的风格。
真让我猜她喜好，我能上哪儿猜去？
这个坑，太大！
不行！
我得先问问。
“乔幼南，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装修？”
我尝试着问道：“你家别墅那样的，还是新纪元小区那边那样的？”
总不至于是吴光明搞的那一套！
那一套，乔幼南明确表示看着恶心。
那一套，可以完全排除。
那一套，问都不用问。
但是其他的，我希望能听乔幼南划出来一个大致的范围。
然而——
“随便！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乔幼南一句话，堵死了我追问下去的可能。
乔幼南这句话，让我完全没有方向。
乔幼南这么说，把我结结实实的安在了一个大坑的边缘。
我顿感头大。
我真想扒开乔幼南脑袋看看，她小脑袋瓜到底怎么想的。
我听她又说道：“什么风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事你愿意跟我商量，我就很开心了。”
这算什么话？
我是找她商量了，可她没有跟我商量！
她自始至终就是一句话：你定。
这是哪门子商量？
这是我有商，她没量好吧？
这……
我脑袋里一团浆糊。
我完全找不准方向。
我正愁着怎么猜乔幼南的心思，又听她再次开口。
悠悠的话语，呈现出来的，是她的心事。
悠远的不满，彻底打开的，是我的疑惑。
我眼神，悄悄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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