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果脸色微僵。
随后，狠狠瞪我一眼。
“我不同意。”
“吴光明已经获赠的干股，属个人资产，我们无权剥夺！”
“而且，他虽然有错，毕竟是文旅城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公开辞退、永不叙用的惩罚太重！”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建议给予他降职处理，发配他到文旅城工地看大门！”
不行！
我不同意！
既然已经把吴光明的问题，摆在集团高层周例会上，就绝不能高抬轻放！
区区降职，就算完事了？
发配吴光明看大门，就算结束了？
别说我不同意，白好也不会同意！
我刚想发声，就听白好说道：“就这样吧！我同意！”
我懵了。
白好同意了？
白好又是放录音，又是拍桌子，折腾半晌，就图整治吴光明去看大门？
白好糊涂了，还是吃错药了？
我侧首看她，难掩不解。
我目光刚刚触及她的脸，忽然感觉我一条腿被一只手搭上，轻轻一拍。
我眼角余光瞅见，那是白好的手。
心头，悄然一动。
白好的手，明显有所暗示。
她暗示什么，我不清楚。
但我知道，吴光明的事，大局已定。
“韩总发话，我也同意。”
我耸耸眉梢，说道：“今天回去，我就召开文旅城全体员工大会，传达集团对吴光明的处理意见！”
韩立果脸色微僵。
田承望飞快瞄我一眼。
朱正初低垂着眉头，缓缓开口道：“没什么事情，散会吧！”
会议结束，他和韩立果一前一后离开。
田承望走在后面，又来缠我。
“张总，开完会没事了吧？帮我参谋参谋呗！”
他举着手机，挤眉弄眼的问道：“那一关游戏卡死我了！你帮我看看……”
“老田，你当张总跟你一样闲？”
白好白他一眼。
“得！嫂子找张总有事私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田承望打个哈哈，坐电梯走人。
我跟白好回她办公室。
一进门，不无埋怨的问道：“姐，折腾半天，咱就这么轻易放过吴光明？”
“你自己都没想折腾，还怪我折腾的，不如你意啊？”
白好仰在沙发上，扔给我一支烟，又甩给我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呃……”
我讪笑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白好抿唇微笑。
“小黑脸，你什么意思，我懂。”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次事情虽然可以拿出来说，但毕竟没有造成恶劣后果。”
“所以，剥夺股份、公开辞退、永不叙用之类的话，我也就是提一句。”
“能把吴光明降职，发配去看大门，已经是不错的结局！”
她悠悠说道：“见好就收吧！”
她这么说，也有道理。
不可否认，吴光明找孙卿颜，的确是为了破坏文旅城的销售。
但，吴光明和孙卿颜一伙，也的确没有破坏成功。
充其量，算是犯错未遂。
犯错未遂，总不能拿着当罪大恶极来罚！
这样一想，我不免遗憾。
我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吴光明和孙卿颜成功了呢？
今时今日，是不是就可以治吴光明一个……
不！
我傻痹了！
我得亏没让吴光明和孙卿颜成功！
否则，我怎么跻身集团高层？
否则，我怎么成为集团股东、房产板块高级副总裁、文旅城总经理？
否则，我怎么有机会继续报仇？
我特么现在可能已经被埋在黄土里，慢慢发臭！
收拾吴光明，有的是机会。
为收拾吴光明，搭上我自己，得不偿失！
吴光明烂人一个，他的烂命不值钱！
我的命值钱！
我得留着我的命报仇！
为爸妈报仇！
为我自己报仇！
我使劲抽了一口烟，长长吐出一口气。
“小黑脸，吴光明的事，其实不大。”
“我今天没必要拿到集团高层周例会上讲。”
“知道我为什么多此一举吗？”
白好微笑着，把她的录音笔放在了我手里。
我心头一动。
我下意识的想起，白好交代我拿到这段录音的时候，说过的话。
她说，任何一个微小的事物，都有它的价值！
她说，永远不要轻视这些小细节！
她说，只要证据在手，总会有一点其他用处。
她最后说：“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就会看到用处！”
我今天看到了。
我今天看到了这段录音，让吴光明被降职、被发配看大门的惩罚！
我今天看到的这些，其实是白好给我上课！
“姐，我懂了！”
我认真说道：“见微知着！从细节处见真章！”
“我就知道，我的小黑脸一定会懂！”
白好嘎嘎一笑，捧住我的脸，啃了一口。
熟悉的红唇。
熟悉的香气。
熟悉的配方……
但，被啃过之后，我心头猛地咯噔一下。
就好像，有哪里不对一样。
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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