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再一次往那处前不久刚举办过国丧的佛堂行去，这一次她没有了任何别的思绪，只是想找一个答案。
已经快到三月了，那拖了许久的案子也快要到尾声了。只是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她好像才从窥见了真相的一角。
再入佛堂，她依然是那一个红尘俗世中的庸人，没有参得半分佛偈真理。
她在杏儿的搀扶下，下了步辇，笑着拾阶上了那青石台阶。
没有太阳的日子总是阴沉沉的，逼仄昏暗的天空总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谢姝是突然要来这里，所以杏儿她们都没做好要在外面长留的准备，现在看着天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有些心慌。
“娘娘，奴婢差个人去拿伞。”杏儿说道。
谢姝看了看天色，说道，“不用，你们都回去吧，等会儿本宫向那些和尚借一把伞，自己走回去。”
“娘娘，那这步辇不坐了？”杏儿心生疑惑，要知道她家娘娘除非特殊时候，何时离过这驾步辇。
“不坐了。”谢姝看着那山门摇头，“你们回去吧，若是本宫的话都不听了，那就该哪来的送回哪里去......”
杏儿见自家娘娘极其罕见地动了肝火，不再说话，下了台阶，招着身后的人就走了。
谢姝叩响了那座庙宇的门，没过多久，就有人来请她了。“娘娘，请跟我过来吧。”一个面生的小沙弥为她引路。
绕过正殿的满座神佛，谢姝没有任何想要去拜一拜的想法，只是面容平静地跟着小沙弥往那间原本应该慧嘉大师的禅房走去。
禅房里面放着两个蒲团，一个是空的，一个坐着一位面容清隽的和尚。
谢姝沉默地入座，没有打扰这位新晋国师的清修，只是再一次发起了呆。
她记起了之前她到此处与慧嘉大师的谈话，那像是神棍一样的老和尚，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问他不如问自己的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那名闭眼的和尚已经睁开了眼，看着这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一言不发的容妃娘娘。
“容妃娘娘，你若是有什么事便问吧，贫僧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姝回过神，看见了他满是悲悯的目光，有些难受，“我想问慧嘉大师给高启帝和谢文山算出的命数？”
这原本就是她一直想问的，只是后头慧嘉大师就开始闭关了，她就一直没见到他第二面。
不了双手合十，似悲似叹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且听贫僧细细道来......”
这是连慧嘉大师都已经料定了的结果，他只要在这里等着这位娘娘再来寻一次答案而已......
谢姝慢慢地听着那个她并不熟悉的故事，越听越沉默，听到最后只想大笑出声。她的笑容满是戚哀，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所以只是那一句谢家人终会祸乱朝纲，他便要灭了我谢家满门？”
谢姝慢慢地去回想，那位只活在别人的言语间的父亲，觉得这真是天下最滑稽的事了，她的哥哥便是因为这么一个借口死的，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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