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琪很快又收回了自己惊讶的表情，没有怀疑谢姝的话，只是有些沉默。
最后闷闷地说道，“我觉着她已经那般坏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她叹了一声。
在谢姝的身旁坐下了，自顾自地说着话，“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被几个大孩子欺负，但是她从来不怨别人，只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她那时候可傻可傻了。”
“那时候她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主簿，在我爹的手下做事，但是他对他妻子不好，对林伊人也不好，但对他的妾室是极好的，所以我爹是不想重用他的，但是他很会巴结人，通过了吏部的铨试，去工部做事去了。”
“但是自从我帮了她一次以后，她就天天跟着我，像是甩也甩不开的癞皮狗似的，我那时候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去外边玩，又不想读书识字，她就天天从我院里的那个狗洞里钻进来，跟我说外面的事，她原本脑子也不太好使的，但是为了给我讲故事，天天去私塾偷偷听课......”
谢姝静静地喝着茶，有些沉默，她没有出声打断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常清琪。
“......后来的后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那副样子了，我只知道那个一直欺负她的人最后下场都不太好，有人上门来求她放过他时，我才明白了有些事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的。”
“再后来的事，你应该也清楚了，就是荀公子的事，现在想想，他转眼就喜欢上了别人，确实不是一个良人。我还应该谢谢她来着。”
她转头看了眼谢姝，眼眶有些红了，“谢姝，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但是......能不能让我出去跟林伊人再说几句话，我想劝她坦诚点，自己将罪名认了，你现在应该不好找证据吧。”
谢姝垂着眼睫，没有看她，“我原本也想着先找证据再来定她的罪，并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你想去便去吧。”
她看见了常清琪有些匆忙的身影，好像从这一刻起，才看清了人的复杂性。
常清琪之前是有多讨厌林伊人，她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却念起了她们儿时的情谊。
她在宫里等着消息，却一直没见常清琪回来，只是等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昭仪，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容妃，钦此！”
谢姝跪谢了皇恩以后，便起身接过了圣旨。
她看着宫门外深红的宫墙，一层又一层，围着这座象征着权力的皇城。
尔福和杏儿以及一干人等跪在地上恭贺她。
“恭贺容妃娘娘！”
冬青不在了，哥哥也不在身边了，晏修之也要走了。
谢姝沉默地看着她手里的这封圣旨，想扯出一个笑，却发现自己笑得可能比哭还难看。
当夜，后宫的西北隅角的寒烟楼付之一炬，除了林才人，其他人都逃了出来。
谢姝去找常清琪时，发现她被人迷晕了，倒在一处偏僻的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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