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四院学子们争吵起末
河倾月落，破晓将至。
宫中淑妃如愿的侍寝陛下时，宫外的百官们却是辗转难眠，及至次日便不得不滚着鸡蛋除眼下乌青。
有那来不及的，还得偷偷摸摸借夫人的脂粉遮一遮。
西郊围场。
谢歧立于高台之上，至臻至美的检查着每一处，副将徐安自是跟前跟后，老老实实的禀报着每一支护卫的部署。
“附近林子里已经派了斥候待命，尤其是最高处的树上，以防万一；”
“每一处入口都有队伍不间断的巡逻，井栏，马厩，膳房皆已经安置我们的人守着，必不会有疏漏的。”
“陛下御膳自有宫中御厨负责，食材也是御厨带着的，也算是省了不少事，只是这四院大比人数甚多，临时安排的厨子们只怕无法顾及所有人的口味……”
谢歧摆了摆手，“无妨，虽说来者甚多，但想来不少人家都是带了食盒来的，就是担心自家人吃不好，至于安排的火头军之用，还是先让士兵们吃饱。”
两人正仔细核对着诸事时，谢一匆匆跑来，远远地道：“世子，四院学子已至，正堵在大门外，谁也不让谁。”
徐安脾气暴躁，当下就吼着，“都是读书人，咋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让呢，这般没耐性的，还怎么肚里撑船？”
文人学子嘛，谁还没有个一生的追求，自然就是那肚里能撑船的宰相了，徐安撸起袖子就准备朝着门口去，却被谢歧叫住。
谢歧继续问谢一，“只是学子们的僵持，还是各处掌院也在？”
谢一道：“好似没看到掌院们。”
徐安焦躁的请示，“将军，这种小事何必劳烦你呢，老徐我去，一群小鸡仔们，还好意思阵前闹事。”
只是他虽主动请缨，但却未获允许，只得憋着一股子火气，等着将军的部署。
却见将军悠哉悠哉的坐下，浑不在意的道：“不必理会，且看着这热闹就是，将所有口舌之争乃至动手脚的学子通通记下，回头有用。”
“是。”谢一抱拳，来匆匆去也匆匆。
徐安气鼓鼓的道：“将军，这京城繁华是不是迷了你的雷厉风行，说不得这些人就是故意瞧将军的笑话呢，想来个下马威甚的。”
听到这大老粗竟说出这话，谢歧诡异的有了几分欣慰感。
只是徐安性情过于冲动，今日来的皆是朝中权贵，这也是为何自己严令他得寸步不离自己之故。
谢一重新回到大门口，气震山河的道：“诸位，传将军令，即四院学子排不出个次第分明，便等掌院后至再定！”
说完，便抱剑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看着一门之外。
果不其然，大家开始嘈杂起来，纷纷抱怨着对方的不是。
钟离湛混在队伍里，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我家人将来此观看，大家还是彼此让一让的好。”
倏地，又窜到另一处压着嗓子道：“凭什么啊，要让也是他太学学子让路，我们律算学先来的。”
他故技重施，跑了好几处嚷嚷，终于搅扰的民心沸腾，大家伙差点就举着拳头打起来那种。
如此这般火急火燎之时，终于得信的掌院们也匆匆来此。
谢一冷眼看着四位长者训斥了自家学子，而后互相谦让寒暄了一圈，至于最终先后问题，谢一并不关心，只是暗搓搓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军中画师。
先前最先争执的学子们通通被画于纸上，只等事后算账。
至于徇私倒是有可能的，毕竟最折腾的那条鱼，还是自家世子的至交好友呢，总不至于大义灭亲不是？
继学子们先行熟悉围场之后，有司官员也纷纷下马进门，而后便是相邀的各府女眷。
顾明烟和表姐跟在姨母身后，莲步轻移入了内场。
女眷们的观赏位置前有结实的栏杆护着，因着此番人多，位置上竟还设了巧思，层层高低分明的座位，倒是让不拘长辈还是晚辈都能坐下观赏。
沈娇娇拉着顾明烟说悄悄话，“烟儿，怪不得都说谢世子颖悟绝伦，就冲这份玲珑心思，同辈之人真是不可企及。”
沈娇娇这话本就是有心为之的，这旁的姑娘婚事既定，少不得与男方有些来往，送些适宜的小心意，可是烟儿之用‘守孝不便出门’一句话，就彻底的断了这可能。
这傻姑娘，还总是谆谆教导自己要看开点，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闭守心门，将那谢世子拒之门外嘛。
既然婚事已经板上钉钉，自己要做的就是力促烟儿打开心扉，最好两人终成眷属名副其实，恩爱一世羡煞旁人。
要青史留名那种。
让那些惦记的莺莺燕燕都有多远滚多远。
前阵子听说那庄月还巴巴的去侯府做客，回府的时候那阵仗着实不小，可是被谢世子并侯府亲兵护送的。
为此，还生出了不少流言。
沈娇娇望着表妹姣好的容颜，努力的咽了咽口水，这谢世子这么非烟儿不可，要说是一见钟情呢，还是见色起意呢？
高台上，正迎接御驾落座的谢歧，忍不住的鼻尖痒痒，御前失仪终究不妥，好在极力忍了下来，而后拱手为陛下介绍放眼望去的一应安排。
眼见那上座的谢崇渊眼神一扫，即便心中清楚人海茫茫，他未必看得见自己，更不可能认出自己，可顾明烟还是下意识的扭过了头，抬高了手中团扇遮于面前。
虽说十月时节，但今日天气着实不错，有几分秋老虎的意味，故而大家闺秀们又拿出来了团扇，好歹是个消遣。
扇面上鱼衔荷花惟妙惟肖，扇面后顾明烟心跳如擂股。
然这一幕，却未躲过一直留神的谢歧法眼。
习武之人，本就耳目极佳，他本就留神顺眼看了看，正好瞧见她以扇遮挡这一幕，拿不准她是生气还是害羞，或是不想见自己，谢歧说安排的话音不由得一顿。
惹得懒懒坐着的谢崇渊忍不住抬眼打趣，“远衡，这般魂不守舍的，可是瞧上了谁家姑娘？”
一旁伴驾来的淑妃忍不住道：“陛下日理万机难免忘了，靖北侯世子可是有了婚事的，说不得他看的正是那良缘姑娘呢？”
淑妃刚说完，就看见身侧有道犀利的视线直直冲着自己，她不明所以的回望去，就望进了一同而来的瑛修媛眼中。
正难得不似往日诸事漠不关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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