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大门在右恕不远送
沈娇娇听不下去这话了，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子，梗着脖子道：“爹爹这话说的，好像无理取闹的是娘亲一样。”
“爹爹仔细瞧瞧，娘亲消瘦成什么样了，最近更是醒神汤不断。”
沈娇娇一脸的打抱不平，“还不是因为府中之事，有好几个不务正业的管事需要换掉，还得找人替上，更要彻查近年每个院子的流水，娘亲就连睡觉都是晚睡早起的。”
沈娇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语气软了一些，“力有不怠的人总是咬牙强撑着，哪里会轻飘飘的说出来呢？”
听的沈少卿是哑口无言，看着夫人施了粉黛都难掩憔悴的神情，顿时便什么也不好再说了，他看着肖似的母女俩，最终随意说了个由头，负手在后离开了屋子。
沈娇娇捏了捏拳头，追着爹爹身影道：“爹爹，要女儿说，就得安姨娘尽心照顾白姨娘，这样等孩子出来，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倒也是美事一桩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说完之后怎么爹爹的步子迈的略大了一些，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
气呼呼的沈娇娇回到屋子，心疼的看着娘亲，上前讨巧的伸手揉按着她的肩膀，一脸的乖巧可爱，浑然没有一点方才的脾性。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爹说话的？”
王氏感受着女儿的孝敬，心中暗暗后悔自己的牛脾气，好巧不巧的被女儿全学了去，遇事更是跟个炮仗一样，自家人宠着倒还好，往后嫁人说亲可怎么半呐。
沈娇娇从小就见惯了爹娘之间口角，多是为了府中的姨娘，蔫蔫的道：“娘，为何嫁人了就一定要委屈自己呢，若是我来日的夫君连我真性情都忍不了，那还嫁什么劲呢？”
王氏惊愕的扭头看着女儿，听见她的嘀咕，“带刺的蔷薇永远变不成菟丝花，我不愿意拔了刺，那为何不能为自己而开呢？”
顿时心中大震，眼前的小姑娘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年少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理直气壮，只是一切的脾性都被磨平在岁月里，她不得不戴上一副温婉贤淑的假面。
王氏别过头去，心中五味杂陈难受的眼泪就要涌出来，她不愿让女儿看见这失态景象，便挥了挥手，“娇娇，你去一趟大伯府上，问问你大伯母，生辰那天还是老样子吗？”
沈娇娇乖乖的点头，倩影消失在门口之后，王氏憋了许久的眼泪默然流出，透过晨起的粉黛，略显着几分狼狈和失意。
她捂着心口在泪眼朦胧里慨叹，自己的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惟愿上苍让女儿婚事顺遂，夫妻恩爱白头携老。
沈娇娇坐上马车去了大伯府上，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暗搓搓的尾随着，直到她兴高采烈地捧着糕点食盒出来，又连忙隐去踪迹。
春慧放下帘子前，侧首请示，“大小姐，咱们该回府了？”
“回府做什么？”沈娇娇想也不想的就摇头，近日府中太过沉闷，憋得人很不自在，见春慧等待自己吩咐的神情，便大手一挥，“去街市上逛逛吧，还有去一趟赵记烧鹅，我娘最爱吃她家的。”
那远远坠着的身影在马车驶过巷子口的时候，又忽然的出现。
精瘦的身影扭头便跟了上去，临走前不忘朝着一旁接应自己的人打着手势。
“可算是让我盼到了。”钟离湛听说沈府大小姐出府了，顿时就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要知道最近沈府实在是低调得很，又出了那沸沸扬扬不辨真假的风闻，他派自己的小厮等了许久不见动静。
豁开扇子的他感慨万千，“那小子不愧是军中斥候，追随探路乃是一绝啊，这要是从军中退了，可是个做贼的好苗子啊。”
一旁的谢六使劲的咳着，可算是把他咳回神了。
钟离湛合起扇子，戳了戳谢六的胸膛，“瞧你那紧张的样，我跟你家将军借人，又不是为了我自己，还不是你家将军贵人事多，我这才费心费力的帮他讨媳妇。”
“行了，既然等到了这沈娇娇，我就由不得她来去自如了。”
一行人飞快的翻身上马，朝着繁华坊间而去。
沈娇娇坐在茶馆厢房里，等着隔了一条街去买烧鹅的春慧回来，百无聊赖的她已经吃完了半碟的茶点了，尤其是那软乎乎的糖霜糍粑，吃起来还有桂花香气，真是叫人爱不释手。
左右还得等一会儿，不如再叫一盘？
沈娇娇心安理得的说服了自己，却不想糕点上来的时候，送糕点的小厮竟是径直坐到自己对面了，惊得沈娇娇差点跳起来。
“怎么是你！”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钟离湛，好容易稳住了自己的心绪吗，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钟离湛偏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走进来的啊。”
见她俏眉怒目，便连忙交代，“别，别生气，本公子偷溜进来的，就是有事找你打听打听，沈小姐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沈娇娇嫌弃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事跟我打听？”
“当然是你的漂亮表妹啊，”钟离湛眼睛噌亮的说了起来，“沈小姐，表妹姑娘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有没有偏爱的宠物？”
书上说，女孩子都喜欢毛绒绒的小宠物，更容易作为信物拉近彼此关系。
他得意的拍着胸脯保证，“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只要你说得出来，都不是事。”
“有啊，”沈娇娇笑眯眯的接道：“乘黄、驺吾、开明兽……九尾狐也是将就可以的。”
‘吧嗒’一声，钟离湛的扇子掉落在桌子上，他尴尬的捡了起来，随即惊讶的道：“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沈娇娇一脸的大惊小怪，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后道：“不巧，表妹最近喜好读《山海经》，想来弄些小宠物对钟离公子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后悔的只想把肠子揪出来，看看是不是麻花样的钟离湛，暗搓搓的用扇子敲了一下嘴巴，暗恨自己多嘴。
“那什么，沈小姐不如咱们换个实际点的，什么猫儿狗儿的都行。”他期待的看着眼前人。
沈娇娇嘴角死死的憋着笑，见他吃瘪更是忍俊不禁，便故作正经的道：“这话听着无趣，我表妹也是正经的顾家嫡女，什么样的猫儿狗儿买不到？”
“既然钟离公子觉得不实际，那……大门在那，恕不远送。”沈娇娇悠闲的指了指右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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