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抓着龙珠，腾于空中。
而她面前，是落下的妖蛟，妖蛟的背上，是握着神火镰的玄月葵。
这场战斗，他的消耗远比龙女的更大，已经再没灵气御空而行了。
龙女见他要跟着落下，下意识地想要去接住他……可黎苏的动作更快，纯白的灵气一闪，就将玄月葵重新拖住。
见此，龙女顿住了龙身，她望了眼手中的圣龙珠，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挣扎。
这一瞬间，她想了许多许多。
龙珠已经脱离了妖蛟的身体，它已经不再为妖蛟所用，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吞下这颗圣龙珠，做真正的圣龙女……
但，龙女又看了眼下方已经坠落在地，即将断气的妖蛟，最终也没有吞下龙珠。
如果她不毁了龙珠，那么侍龙一族，龙侍在意的那些蝼蚁，就会随着妖蛟一同逝去。
龙侍……
龙女看着还满脸一无所知，染着血却还带着笑，以为自己拯救了百姓的玄月葵……这多像当初以为能找到同族的自己？
而她所在神龙一族已经消逝了。
在握住这颗龙珠的瞬间，龙女便真真切切的感应了一遍。
没有，这世界上，没有同族的气息……
没有同族的圣龙女，自也毫无意义。
龙女将爪中的光华耀眼的圣龙珠抛于空中，在妖蛟最后一丝气息断绝之前，闭着眼仰头含泪咬碎了这颗珍贵异常，代表着圣龙女身份的龙珠。
在龙珠碎裂的瞬间，龙女无法抑制地发出了悲鸣之声，她是个不称职的圣龙女。
悲鸣的龙吟之声响彻九霄，也令下方的众人很是不解。
“明明宰了那条怪物，这龙姑娘怎么看着更伤心了？”
慕容韫看着在云中翻滚的龙女，满是疑惑。
可下一瞬，在看到云上落下的，满口是血的银龙时，她又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完了，不会真为了灭个丑蛇把自己搭上了吧？”
搭上倒是不至于，只不过圣龙珠可不是这么好毁的，损毁的瞬间，亦是对龙女的巨大伤害。
也就龙女天上肉身强悍，否则这一下，换成黎苏来，怕是都扛不住。
而龙女也没有真的丢龙脸的掉了下去，她在半空之中重新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再抬头一看因为龙珠损毁，而出现的灵力雨，龙脸上满是后悔。
是的，在毁掉龙珠的后一瞬，她当场后悔。
她的龙珠啊……天上地下只有一颗的龙珠啊！！！
玄月葵看着下方，因为这场灵力雨而逐渐融化的寒冰，还有解除冰封的百姓，纵然面色惨白，他依然还是笑得开心极了。
龙女眼看着这龙侍笑得像是朵花，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是疼的。
她整条龙都忍不住的发飘，头昏脑涨的飘到了玄月葵的面前。
玄月葵看她满口是血飘着过来，还摇头晃脑的模样，笑意一散，以为是伤得重了，连忙伸手要去扶……好吧，这么大只，他也扶不了。
但心中的感谢是真的，玄月葵伸出的手轻柔地落在了龙女的头顶，笑得温柔极了：“龙女，谢……”
然道谢的话正要出口，可龙女那带血的脑袋却是直直一昂，一脑袋把玄月葵掀翻了……？
末了，这条龙还朝着他……吐了口血……
只是那龙血不同寻常，还带着隐约金芒，落在玄月葵身上的瞬间，就消失了。
自遇见龙女之后隐约出现的羁绊也随着龙血的消失而解除。
龙女解除了龙侍的契约，这对于人类来说，或许要弑龙才能做到的事情，在神龙身上，只是一念之差。
神龙也是有骄傲的，它们从来不勉强蝼蚁做事。
“你不是本龙是龙侍了，你不配。”龙女丢下了这句话，便摆动龙尾，消失在了云层之中。
唯独剩下还在状况之外的玄月葵，满脸的莫名其妙。
只是龙女这句话的意思，他明白了。
心心念念的自由唾手可得，但好像，也没有很高兴……
“啧，没想到这条龙看着是不聪明，还是挺识趣的。”
玄月希扶起了尚且没有回过神的玄月葵，如释重负：“也省的我为难了。”
作为双生子，他能感觉到束缚玄月葵的力量消失了。
这话落在慕容韫的耳中，却是不爽了。
“玄月希，你怎么和个长舌妇一样？”
慕容韫瞅了他一眼，就又遗憾地看向了天边的云层：“多漂亮的银龙啊，我都没看清楚她人类的样子，就飞走了。”
“好可惜啊。”
当然，慕容韫更是为玄月葵觉得可惜。
神龙这样的生物，要是真走了不回来，那作为人类，再想找……可就难了。
虽然这一面匆忙，可阿玄方才不惜危险，也要破开那灵力风暴，便足以说明许多。
如果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呢？
只是，见他如今这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怕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黎苏却不这么认为，只是他现下没有心思说这些，而是专注的感应着灵海之内曜灵珠的异常之处。
自从为他平衡灵力与肉身之后，就一直平静着的曜灵珠，似乎是受到了这灵雨的影响，有了动静。
微弱，但逐渐在变强。
而这并非是黎苏的错觉，就在玄月希还在为这女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纠结发问时，曜灵珠有意识地脱离了黎苏的灵海。
较之圣龙珠的刺眼光芒，曜灵珠的光芒要温和许多，它借机吸收了龙珠碎裂之后灵气，使得曜帝和西雅再次苏醒。
经历过多次的穿越，西雅也成了和曜帝一样的灵体存在。
但两人都已经越过十阶，即便没有肉体，也能存在行走于世间。
慕容韫看着出现的两人，已是先乐得叫出了声：“西雅，先祖，你们终于醒了。”
这些年，她和黎苏也没少给曜灵珠输送灵气，却迟迟达不到临界点，没想到来了这上寒一圈，倒是成了。
西雅率先睁开了眼，虽说在曜灵珠之中已经察觉到了这古老的气息，可真亲眼见到了空中残留的龙珠粉末时，她还是掩不住面上的震惊。
“看来神龙一族千辛万苦留下的独苗苗，还是个败家龙呢？”
“这样的宝贝，说毁就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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