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爷爷也年轻过，当初也体会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罢了，这件事你去给邱小姐道个歉，我相信以邱小姐对你的情意，她不会为难你的。”
“至于黎晚晚，你若真的喜欢，就给她个姨太太的位置。但是你也得好好管教管教她，让她知道知道规矩，不能太狂妄！”他这算是退了一步。
“道歉可以，但是爷爷，我不会娶邱小姐的。”江彦坚定道。
江老太爷刚刚歇下去的火气又腾地冒了出来，“你难道想娶那个歌女做正房太太不成？”
江彦默不作声，江老太爷心里就有了底。他一阵气血上涌，捂着心口，连站都站不稳了。
“爷爷！”江彦一把扶住他。
听到动静的白露也迅速推门而入，替江老太爷检查。
“江少，老爷子现在不能受刺激，您就先别跟他逆着来了。”白露一边检查一边劝江彦道。
江彦没有回答，只问她爷爷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再气着了。”白露直言道。
江彦点了点头，“白医生，爷爷就麻烦你了。”
“江少放心，白露自当尽力。”
“那好，我就先走了。”他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也只会让爷爷生气。
因为，他是不会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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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彦回到长汀公馆的时候，黎晚晚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他。
见他进来，她一脸愁容地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江彦捏了捏她的脸。
“你爷爷是为了邱小姐的事，才叫你回去的吧……他有没有为难你啊？”黎晚晚拉着他的西装，担心地问道。
江彦就把她抱在怀里，“别多想，他那么疼我，怎么会为难我呢？”
黎晚晚揪着他的纽扣，“你可别哄我，我才不信呢。”
“邱雨薇回家告状了，我爷爷抹不开面子，让我去邱家道个歉。”江彦如实说道，也没再瞒着黎晚晚。
黎晚晚顿时有些歉疚，得罪邱雨薇的事，明明是她干的，现在却要江彦去道歉。
“都是我不好……”她小声自责着。
“这跟你没关系。”反正，有些事，迟早都要去说清楚。
“江彦，我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
江彦望着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突然就改变了安慰她的主意。
“没错，麻烦的确是你找的，所以，你要怎么补偿？”
黎晚晚心思一动，男人眼神里的炽热，没有任何遮掩。
她故意装作听不懂，“那我给你唱歌，陪你跳舞？”
“还有呢？”他不依不挠，似乎非要她说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没有了。”黎晚晚红着脸。
“若是晚上你肯热情一些，我必定是十分愉悦的。”她不说，那便由他来说好了。
黎晚晚推开他，转身上楼去了。
不过这天晚上，江彦到底是没放过她，缠了她好久。
黎晚晚因为愧疚，便都顺了他。
他不肯关灯，目光在那双修长白皙的腿上流连，手指轻轻一掐，就是一道痕迹。
这皮肤是有多嫩……
他折腾完之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明日，怕是不能穿旗袍了……”
黎晚晚累得要死，根本没在意他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上午，她掀开被子一看，顿时懂了。
然后黎晚晚找了件到脚踝的长裙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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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曼丽来了。
提着一包礼物，到长汀公馆看望黎晚晚。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黎晚晚拉着高曼丽进屋坐。
“晚晚，这里真大啊，要不是有人领着，我都快迷路了！”高曼丽一边张望，一边说道，“特地挑了江少不在的时候，想跟你说说话。”
黎晚晚随口道，“他在家咱们也能说话啊，他又不可怕。”
高曼丽却摇了摇头，“江少看起来怪严肃的，我有点怕他。”就算江少如晚晚所说，不那么可怕，那也只是对晚晚一人而已。
两人到了偏厅，黎晚晚便忍不住问了高曼丽的近况。
毕竟，她嫁去做姨太太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呀，还凑合吧。那家的太太性子温和，也不找麻烦，就是啊，每日得早起请安。你最知道我了，我爱睡懒觉啊，所以就……有点痛苦。”
高曼丽自顾自地说着，“老爷待我也不错，我挺知足的。”
黎晚晚握了握她的手，“那便好，若是受了委屈，千万不要自己扛，来找我说说话。”
“哎。你听说了么，余安安也嫁人了，就是那个马老板……”
“马老板？哪个马老板？马大炮？”
“没错。”
黎晚晚大惊，“那种人她也敢嫁？”
马大炮是出了名的爱打老婆，三个老婆被打跑了俩，还有一个据说是生病死了。具体原因谁知道呢，搞不好就是被打死的。
“马老板那一阵对她好啊，好得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天天包场子，请她吃饭，给她买衣服……也许是余安安太想嫁人了，总归是没忍住，就答应了。”
“那维也纳就没什么能压住场的人了。”黎晚晚感叹道，她走了，余安安也走了。两个台柱子都走了，可不是一下子没人了么？
“老板已经在培养新人了，这个倒不必担心，反正那些男人来歌舞厅，也是图个热闹新鲜，没有人是真正在意你唱得好不好的。”高曼丽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更注重的是歌女舞女的样貌身段。
也还好，她离开了，再也不必受那种歧视和白眼。
黎晚晚点了点头，或许某一天，她还会回到那个地方，然后做一辈子歌女……
哦不，等她老了，就不会再有人愿意看她，听她唱歌了。那时候，她应该是杂扫阿姨，或者管教姑姑？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黎晚晚留高曼丽吃了午饭，才让人送她回去。
江彦今天去邱家了，中午没有回来。
黎晚晚攥紧了手里的字条，上面有保险柜的密码。
这字条她早就准备好了，却一直没有递给何六。
她知道，一旦递了出去，她跟江彦就算是到头了。
她在犹豫之时嘲笑着自己，她又在贪恋什么呢？
他的温柔怜惜，还是坚贞不渝？
小世界里的深情，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吧？
而真正的他，心如磐石。
那一年同胞们的惨叫，似乎还在耳边徘徊，让她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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