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理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冗长又荒诞的梦。
为什么会被丢下呢?
喻理坐在飘窗上,靠在玻璃上望着楼下的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人群,想不明白。“沈齐夏,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那么无情啊。”她低喃着问。
沈齐夏被她这问题吓了一跳,怎么回答都不好。
其实她心里有答案,她都清楚。她对待自己不喜欢不在乎的人的时候也这么无情。
季执生出国的那天S市下了雪,这是今年的初雪。
喻欣来接喻理放学,带着糖炒栗子和奶茶,喻理打开车门就闻到了糖炒栗子的甜味。
“我不想吃。”看见糖炒栗子就很烦。
有些时候会突然惊觉,这个城市居然这么小,小到可以那里都有和一个人的回忆。而她,讨厌回忆。
放学前祁佻问她,想不想去机场。
季执生甚至等不到两天之后放寒假那天,刚考完试就离开了,趁着下小雪的时候。
喻理站在走廊上朝下看,看见撑着黑色雨伞的男生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摇了摇头,“没必要。”
“不是说,就当他死了吗。”
这会儿晚上快十点,大概已经飞出中国的航空领域了吧。
今天的雪下的不大,但是断断续续洋洋洒洒的,积了些雪,南方又是湿冷,原先化掉的雪又结成冰,路上的车开的都很慢。
喻理闭着眼睛靠在车椅背上,昏昏沉沉地想睡觉,朦胧间被喻欣拍了一下,“手机在振。”
来电显示:季执生。
喻理望着这个名字好一会儿,没接。
没过一会儿,程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喻理想了一下,还是接了。
“雪太大,航班延误了,估计明天才走……喻理,你真的不来见他吗?”程觉问。
喻理偏头望着窗外的景色,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见他?”
那边沉默了一阵,声音又突然变得有些嘈杂,最后程觉说了一句“那算了”,便挂了电话。
其实喻理在那嘈杂的人声当中听到了季执生的声音。
于靳河有些不满的几句话都是在控诉她的冷血,而季执生只是说了一句“算了”。
算了。
喻理心想,这一句“算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呢?
这天晚上喻理又失眠了。
喻欣给她的那袋子糖炒栗子放在书桌上,这会儿凉了,那股子清甜的味道也淡了。
周遭都是一片黑,只有嗡嗡作响的空调亮着“23”,微弱的光却把大半的天花板都照的微亮,喻理看着那“23”,没由来的烦躁。
她似乎没有资格生气。
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在生气呢。
这时候喻理才晃过神来。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有若无地过界了那么久,却从来都没有说破过。
没有给过一个明确的身份。
算了。
-
今年的冬天尤其的冷。
放了寒假之后喻欣就时不时地带着喻理去找沈齐夏,空了就拉着她出去玩,生怕喻理一个人在家把自己闷坏了。
喻理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对于喻欣的行为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
除夕夜那天晚上S市又下雪了。
按照原本的惯例,他们一家应该去烧香,晚上雪下的挺大,家里大人十点多出了门,没带他们这些小辈。
市里禁燃,这几天住在乡下,倒是没那么多避讳,喻北甚至还在十一点多的时候还来敲门,问她要不要下去玩仙女棒。
说起来喻理也挺久没见到喻北了。听喻欣说谈了个女朋友,好像也是哪个小公司老总的女儿。
祁佻的消息接二连三地发过来,一看就是酒喝多了,这会儿在发酒疯。
喻理有些遭不住,让祁宇泽看着祁佻。
喻理的房间在二楼,靠里侧,只能看见家里的院子,外面放的烟花得到对面父母的房间里。
看着在空中绽放开来的绚烂的烟花,喻理才知道什么叫做“越是热闹的时候,越觉得你应该在我身边”。
原本不觉得他们经历过什么,现在那些回忆就像是走马灯,控制不住地出现在脑海当中。
前段时间孟可星知道之后说,“好歹不是不辞而别。”
喻理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冒出来一句,“我倒宁愿他不辞而别。”
她最讨厌不辞而别。
她没有再拉黑季执生的任何联系方式,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互相躺在对方的列表里,谁都没有在除夕这晚给对方发消息。
十二点整的时候外面一阵鞭炮爆竹声,这次换成了喻欣来敲门,“下楼吃宵夜。”
奶奶年纪大了,春晚看到了九点多就去睡觉了,宵夜的食材就放在厨房,让小辈们自己弄了吃。
今年是面条。
喻北自己捧了一碗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春晚。
春晚每年的流程都差不多,没什么看头,喻理不乐意看,也就没有陪着奶奶看,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综艺。
喻欣的煮面手法和奶奶很像,味道也像,喻理原本不觉得饿,吃了之后仰起头和喻欣说自己要吃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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