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彩呵斥：“小村姑，你敢对我们大掌柜无礼，真当自己是盘菜！”
“放肆！我和你们大掌柜在谈论待客之道，你乱插什么话。在掌柜面前，还轮不到一个伙计指手画脚。于家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江月斥责加讥讽。
“你……”结彩被狠狠堵回来，涨得脸色通红。
大掌柜挥挥手，示意结彩退后。
大掌柜的双脚依旧一前一后跨在门槛上，泛黄的面容保持着一贯的平静。
他扭身斜视着江月，缓缓开口：“姑娘难道不懂尊敬老者，孝敬长辈的道理，怎生让我一个老头子给你一个小丫头让路？我倒是可以，只怕你不好意思走前头。”
“如果我在大街上遇到你，一准让你先走，老者优先。可此时在你们店铺门口，我是你请来的贵宾，理应客人优先，不对吗？”
江月不疾不徐地反问，明眸清亮，和大掌柜的目光，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须臾，大掌柜眯了眯眼，划过一道阴霾。
他前脚退回来，闪身站到门框边缘，给江月让出了路。
这老头修炼得还可以，且看他能坚持多久不破功。
江月从容跨进门槛，走进店铺中，观看木质柜台里摆放的商品，按照它们的种类，储存在自己的头脑中。
“江姑娘，请随老夫来，到后堂坐。”大掌柜警惕地看了江月一眼。
江月点点头，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来到后堂，大掌柜倒也客气，请江月就座后，差人端来茶水。
江月抬头欣赏挂在墙上的字画，一派悠然闲适。
大掌柜啜了两口茶，见江月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他只好先发问，“难道江姑娘就不好奇，老夫请你来所为何事？”
“事情明摆着，我不用问也知道。你们于家偷了我的东西，本想大发一笔横财，结果遭到了报应。你们害怕了，想跟我赔礼道歉，求得我的原谅，对吧？”江月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嘲讽。
“休得胡说，我们于家要啥有啥，咋会去偷你的东西，你寒门小户有什么值得我们稀罕的物件，简直可笑！”
大掌柜语气严厉，不怒自威，“你捏造谎言，蛊惑民心，给我们于家造成了恶劣影响，老夫今天是跟你算账的。”
“不愧是于家的大掌柜，倒打一耙的本事出神入化，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受害者还得跟你们盗贼赔礼道歉，滑天下之大稽。我这里有证据，由不得你们抵赖！”
江月取出张灯的腰牌，举在大掌柜眼前，“这是偷秘方的贼，留在我家篱笆墙上的腰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贼的身份。你别告诉我，这不是于府的东西，张灯不是于府的人。”
大掌柜微楞，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快恢复了沉静。
“这腰牌的确是于府所有，但捉贼捉赃，人你没抓到，只凭一个物件，根本没法证明张灯就是贼。也许腰牌是他不小心遗落在你家的，也许是不怀好意之人故意栽赃陷害。”
“你怎么不接着说，也许是我偷了他的腰牌，诬赖你们于家？我亲眼所见，张灯从我家院里跑出去，坐上马车逃了，岂能有假？”江月顿时收起周身的安闲，语气骤然变得凌厉。
大掌柜为之一震，这女娃子的确不容小觑。
她何止是定力深厚，这份令人胆寒的强大气场，给他带来的压力，竟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老东家隐隐动怒时的样子。
他不明白，一个乡村小姑娘何来的这份魄力？
大掌柜皱了皱稀疏的眉毛，反驳：“没有证人，只凭你一面之词，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足为信。”
“你让张灯跟我去公堂上对质，他是否偷盗，一查便知。”
“老夫倒是想让张灯出来，尽快洗脱冤情，可惜他不在府上，他于几日前随嫡少爷去了外地。”
“张灯分明是做贼心虚，故意躲藏起来了。别以为去外地就抓不到他了，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官府也照样能把他抓捕归案。
而你，现在可以提供线索，说清楚他和于锦航具体去了何处？”江月可不听这老头糊弄。
“嫡少爷临行前，并未言明要去何处，我们于氏店铺遍布全国各地，他到底去了哪里，老夫不得而知。
再者，就算老夫知道，也不可能把少爷的行踪透露给别人，这关乎少爷的人身安全和商业机密，还望姑娘体谅。”大掌柜的语气带着几分傲慢，半硬半软。
“想让我息事宁人，没门！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此事你们于府不给我个交代，我绝不善罢甘休！”江月斩钉截铁地说。
大掌柜油滑回击：“此事原本是一场误会，江姑娘今天当众给我们于家抹黑，我们于家大度，可以不计较。谣言如风刮得快消失得也快，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姑娘是个聪明人，再继续无理取闹，也没多大意义，反给自己添麻烦。倒不如与我们合作，取得真正的利益。”
“噢，说说听，你们打算怎么与我合作？”江月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问。
大掌柜一听有戏，刻板的脸上多了一丝兴奋，娓娓道来。
“江姑娘是个有本事的人，才能埋没于荒野岂不可惜，老夫愿给姑娘更大的发展空间，聘请姑娘当于家作坊的师傅。
于家对师傅非常优待，工钱高，可预支，还可带家眷入于府做工，也开一份工钱，保障全家衣食无忧。这比姑娘自己做几块香皂，挣几个小钱，强之百倍。
姑娘如果觉得还不满足，可以提额外的条件，只要是合理的，于家都会尽量满足。”
江月腹诽：怪不得老头肯亲自去集上请她来，又是倒茶又是说好话，原来是有求于她。
估计他们的目的是，让她帮着做出高质量的香皂，扭转劣质商品给于家店铺带来的不利局面。
再者也许他们觉得卖香皂有利可图，还想继续做下去，临时他们自己搞不定，只能依靠她的技术。
江月冷锐拒绝：“如果这番话，你是在于家偷盗我秘方之前说的，也许我会考虑考虑，但现在我立马告诉你，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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