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踹了那士兵一脚：“你，醒醒。”
士兵喉咙里发出呜的一声痛哼，悠悠醒转过来。
看见云千歌，那士兵顿时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往后挪去：“是，是你！”这个女杀神怎么还没走？
杨颖上前一步，冷冷地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若是好好回答了，我便放你离开这里。”
“这……是是是。”士兵都快哭了，没敢多说一个字，只能拼命点头，“仙子您问，我一定有什么说什么。”
“好。”杨颖顿了顿，“你们炎国的士兵，是被人带着来到这里的，还是自己来的？”
“这，这自然是被人带来的呀。”士兵愣了下，过了半晌才怯生生地道，“小人也只是个普通士兵罢了。擅自离开军营，那可是死罪。小人哪有这样做的胆子。”
很好。
杨颖掐了掐手腕，沉声问：“带你们来的人，是谁。是不是……慕容秋？”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云千歌几乎屏住了呼吸。
士兵呆呆地看着她片刻，点头。
最后一丝希望，究竟泯灭。
杨颖眼前一黑，身子晃动一下，几乎倒下。
云千帆连忙扶住她：“千歌，你怎么了，你撑住。”
“我……”杨颖勉强摇了摇头，推开云千帆的手臂，“我没事。”
那士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云千歌。
杨颖反手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领口，冷冷地道：“你不要在我面前搬弄是非，胡说八道。要不然，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会是什么后果！”
“我、我知道！”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点头，“小人没说谎，绝对没有说谎。小人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是瑾殿下带着我们来到这里，也是瑾殿下让我们攻打丹青城。还有……还有……”
那士兵说着说着，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他不自觉地转眸，视线飘向城主府的断壁残垣。
杨颖若有所觉，低喝一声：“丹青城主一家呢？他们被你们怎么了？”
“这……”士兵眼神闪烁，良久才小声道，“城主一家，也是瑾殿下让我们下手除掉的。殿下说，洪国的人没一个是好人。杀了，杀了也不冤。”
云千帆听得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杨颖也是一阵不敢置信。
如果说先前穆秋的举动，不过是不懂行军。
那么，他对丹青城主的行径……就真的太过分了！
杨颖始终不愿相信：“你说谎！”
“小人，小人没说谎。”士兵低头，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小人说的都是实话。瑾殿下杀害兄长上位，其实咱们这些人里，也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的。现在，小人也不过是把实话说出来罢了。”
“你还敢说！”
杨颖又惊又怒，抬手就要一掌下去。
云千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千歌，你不能这样做！”
杀害凡人，是修士的大忌。
若是杨颖真的这样做了，等她回到昆仑派，势必有人饶不了她！
杨颖怒道：“哥，你放手。他说的不会是真的！”
士兵一个激灵，趁乱逃走了。
看着那士兵离开，杨颖怔然。只觉得一颗心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
云千帆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道：“千歌。其实你也应该知道，那个人说的话……应该，是实情。”
穆秋已经入魔，时时刻刻与魔族特有的嗜血冲动为伴。
鲜少能有入魔修士抵挡住对鲜血的爱好。魔修对杀戮和鲜血的热爱，是深埋于骨髓之中的。
穆秋，想来也不能一直克制住这样的冲动吧。
云千帆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来他记忆当中那个穆秋，已经离他越发远了。
“哥。”杨颖眸光晃动片刻，轻声，“我不相信穆秋会这样。”
“我知道你不信……”云千帆叹了口气，“只是有些事情，要认命。”
杨颖咬了咬唇：“可是，我不想认命。”
“你……”
云千帆哑然。
他回眸看着杨颖，从妹妹眼中看见倔强。
云千帆心底一阵无奈，不由叹了口气。
他知道，云千歌对穆秋的情分极重。
但他先前还真不知道，原来云千歌对穆秋，居然是这样重的感情。
“也罢。”云千帆想了想，忽然道，“既然你还想相信穆秋，那咱们就试试看。”
“哥？”杨颖一怔，“什么叫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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