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原本就决定好了，要让穆秋灭了洪国。
这会儿被梁萧嘲讽一句，她越发笃定了这个念头。
闹了这么一通，云千帆倒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沉了脸色，冷冷地看了穆秋一眼，沉声道：“先前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兄弟。你和千歌一起出手救我的事情，我也记在心里……只是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是我错了！你原本和千歌如胶似漆，不代表你永远会将她放在心底。千歌对你的一片真心，算是喂了狗！”
真心？
那水性杨花的女子，什么时候对他有过真心了。
先前云千歌的背叛，宛若一道伤疤。
尽管记忆有些模糊，但当穆秋每一次想起，心底都是一阵痛不可抑。
穆秋眸光动了动，淡淡道：“千帆师兄。你在宗门时对我还算不错，我尊你一声师兄。只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的好。”
“胡言乱语？”云千帆深呼吸了下，怒极而笑，“好好好，你来说说。我到底是什么地方，胡言乱语来着？”
穆秋并不回答。
他只是低头缓缓喝酒，姿态优美而矜贵。
眼看着云千帆唇角微动，似乎是还要说话。
杨颖咬了咬唇，拉住云千帆的袖子，抬头祈求地看向他。
云千帆一愣，不解地问：“千歌，你？”
“哥。”杨颖叹气，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哀求，“够了，别说了。”
云千帆越说，她就越是丢脸。
难道方才她在穆秋那里丢的脸，还不够吗？
“你……哎！”
云千帆很快明白了妹妹的心思。
他重重叹了口气，摇头坐下。
眼下，云千帆对穆秋也是毫无办法。只能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梁萧见挑唆得到了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旁边，时不时观察一下云千歌和穆秋的神色而已。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身边唯余周围闲杂人等的闲谈声罢了。
闲谈声里，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已经说起了穆秋被云千歌退婚的事情。
他们传得活灵活现，每个人都给云千歌编排了理由。
有人说云千歌是瞧上了梁萧，移情别恋。
还有人说，云千歌从一开始，便瞧不起穆秋这个穷小子，想要攀高枝。
更有甚者，也有人说云千歌一心尚武，不喜欢穆秋修为低微，这才想尽法子退了婚。
而穆秋身上全是魔气，疑似堕入魔道，也是被云千歌逼的……
陆卿听着这些话，心花怒放。
而云千帆的脸色，却是难看了许久。
终于，他克制不住地站起身来，就要大步往旁边走去。
杨颖蹙眉：“哥。你去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云千帆气得脸色发白，“他们那般编排你，你难道就不生气？”
杨颖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生气。”
都是NPC，她生什么气呢？
可是……
杨颖忍不住看了穆秋一眼，心里有些发闷，立刻把视线移开。
“千歌，你……”
云千帆神色间写满难以置信。
“不过是一群闲人罢了。”杨颖淡淡笑了笑，“我和他们素不相识，他们不认识我、不了解我，编排我也是在所难免。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唉。”云千帆闻言叹了口气，颓然坐下，“罢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我真正生气的，是——”
云千歌顿了顿，声音抬高了几分，直直地看向一旁的穆秋。
“有人和我相识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然而，这个人却从未明白我的为人。甚至，他还是怀疑我的人中，疑心最凶的那一个！你说，熟人对我的莫名怀疑，是不是比陌生人的怀疑，来得更伤人？”
云千帆顿时明白了杨颖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地没说什么。
陆卿却是脸色变了变。
她生怕云千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呛声：“云千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把丑事做得隐蔽，就不会让旁人知道了？”
从刚才穆秋进门那时起，陆卿便一直在旁边敲边鼓，说些有的没的。
杨颖原本一直忍着，没对陆卿说什么。
然而此时，她却是彻底忍不下去了。
“陆卿。”杨颖转眸看向陆卿，冷声道，“从前你在宗门之中，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杂役弟子罢了。那时你压根不敢对我如此说话，现在你攀上了穆秋，倒是厉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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