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有娘在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疼老三疼晕了，这大家子人指着谁？”薛老夫人打外面进来，一双眼睛也是通红的，估计是哭过了。
王彩娥尴尬的笑了笑，她也不想的，主要她也是一时心疼，再加上原主的情绪，就没抗住。
“喝点粥，缓缓身子。”薛老夫人打香玉手里接过粥来。
香玉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估计没少哭。
王彩娥本是不饿的，一口粥下去，反倒是饿了。
一碗粥喝完，她揉了揉肚子，感觉精神好似恢复点儿了。
“大娘，我去看看老三。”王彩娥撑着床要下去。
薛老夫人一把按住她：“你老实的养着。年轻人不能伤了心，这个家我老婆子能替你撑几天。”
听着薛老夫人说着外面的事，王彩娥躺在床上，糊糊迷迷的就睡着了。
一连几日的时间，送来都是各式各样的粥，硬生生把她吃胖了一圈。问了才知道，这粥是薛老夫人亲自给她做的。
等着身子好些，王彩娥就去看了老三一眼。
才几日的工夫，居文斌就瘦的吓人，谁说话也听不进去，只是傻愣愣的坐在那儿，面前的圣贤书依此摆开。
“三儿……”王彩娥唤了一声。
居文斌慢慢的转过头，反应都差了半拍：“娘，我没事。知府只是说，永不录用，可我还能做别的……”
看着他僵硬的笑脸，王彩娥忍不住的心疼。这孩子都这样的还跟她说没事，这像是没事的样吗？
“娘，明儿我回村里吧。不能在科考，我学这些也就没用了。”居文斌苦笑着，把书一本一本的收起来。
“好在没连累到志学，给志学拿去吧。算了……我这人如此，这书，也晦气。”
“斌儿。”王彩娥被他弄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前几日还是神采飞扬的少年郎，这才几日的工夫，生生磨成了这般模样。
“不能科考，还有别的事可以做。不至于这辈子就毁了。”王彩娥说道。
“还有什么事能做？如同夫子一样去当夫子吗？不可能的……谁会找一个终生不得录用的人当夫子……”居文斌笑了一下。
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娘，娘我错了。我要是不那么得意就好了……”
“我要是不那么得意，就没有那么多证人，我就还能……我就还能……我不是人，我错了，我不是人……”
居文斌‘扑腾’一下，跪在了王彩娥面前，一下一下往自己脸上抽。
王彩娥示意香玉他们出去。
老三这是一下被打击疯了，打他记事的时候，原主就跟他磨叨学习。直到他长大，学习都是他生命里面唯一的事。
也是唯一个值得炫耀骄傲的事。
因为这个骄傲，他理所应当的享受一切，以前还看不起二哥和大姐，因为他们不学无术。
如今因为自大的几句话，他这辈子都不能在科考了。这跟要了他的命没什么区别。
他这会儿已经看不见对错和算计，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努力活着，只怕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了。
“够疼了吗？”王彩娥声音冰冷。
居文斌愣了一下，抬头呆呆的看着王彩娥。
“够疼了就起来，文书不是还没下来吗？若是有错，下来了也能改，更何况是没下来。”王彩娥说道。
看着娘镇定的坐在那，居文斌心里好似也跟着安静下来了。
“娘，你说…你说还有机会？”居文斌颤抖着问了一句。
王彩娥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居文斌的头，别说，这长头发还挺好摸。
酝酿好感情，她深情的看着居文斌，说出来古今中外，当娘的安慰孩子的终极语录。
“没事，娘在呢。”
居文斌愣了半晌，扑倒王彩娥怀里哭的无声无息。
每次惹祸之后，娘都这么跟他说，娘还在，那就没有什么事。
眼泪流出来居文斌人也好多了，还喝了一碗粥。
安慰好这个大孩子，王彩娥觉得快要累瘫了，回了屋子就瘫在那。
她比居文斌还愁挺，这孩子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他这小身板让他干什么都不合适，不如送进宫当太监吧。
不不不不……亲生的，亲生的。
王彩娥默念了几遍，给自己洗了个脑。
次日一大早，王彩娥拎着野菜往葛老夫子住的小院去，她昨儿想了一个晚上。
科考这事跟别的不同，能帮上居文斌的许是只有葛老夫子。
站在小院前面叩了叩门，里面清脆脆的一声：“谁啊？”
一个小童把脑袋伸出来，上下打量了王彩娥一番。
“你是谁？要干什么？”小童问道。
“葛老夫子是住这吗？我家儿子是葛老夫子的学生，姓居，双名文斌。”王彩娥说道。
“你站着等着，不许进来。”小童脑袋一缩，门哐的一声关上。
王彩娥摸了摸鼻子，之前斌儿回来，也没说这院子里多了个书童。
不过一时，大门再打开，那个小童低着头，垂手站在旁边。
肖元凯满脸的歉意。
“王大娘，不知道您要来。我跟霍兄都中了举人，想去京中一博，许是能得个进士的位置。正求着夫子跟我们去，夫子推说身体不适，我们这才请了小童。没想到这小童无礼，冲撞了大娘。”
肖元凯站在门口，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王彩娥总觉得，他身后有人影晃来晃去的，只是心急见葛老夫子，跟着应付了两句就进去了。
一路上肖元凯不断的询问着居文斌的状况，十分担心的模样。
王彩娥倒是看见，这园中似乎有了改动，到底是读书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到了正院，就看霍天纵一脸严肃的站在那，不似书生，倒像是一个门神。
“肖兄，你走的够快的啊。我站在这，等的腿都麻了。王大娘，他是不是故意拖着你居师弟的事？您要是跟他说了，也得跟我说说，否则就是您偏心了！”
霍天纵挤兑了肖元凯一句，扶着王彩娥往里走。他这人若是热情起来，能让人觉得，这屋子都着了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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