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如今虚拟世界的保护机制。
对赵哥来说，他为数不多能引以为傲的容貌，也被质疑虚假，只怕会给他带来不弱于缸中之脑的心理打击。
若是之前，周蝶肯定是不敢如实回答的。
但现在，她不准备隐瞒。
“半真半假。”周蝶回答，“赵哥应该有看到过网上缸中之脑的图片。
那图片虽然只有个大脑和脊髓较为明显，但其中实际还布满了肉眼不可见的神经细胞。
通过那些神经细胞的分布，虚拟世界的服务器会自动推演出一副相貌。
所以是半真半假。”
说到这，周蝶见赵蒙的眼神流露出几分难受。
她连忙补充道：“不过赵哥可以放心，你的真实样貌与现在相比，不会差多少。
毕竟样貌的推演，不是毫无依据的。
而是通过大数据，分析其他人的样貌与神经细胞分布的关联，总结出规律，才能实现的。
这种情况下，样貌的误差不会大于5%。”
赵蒙闻言却是一愣，反问道：“这数据是怎么得出来的？”
周蝶闻言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自己说漏嘴了。
不过思及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似乎也没问题了。
于是她回答，“其实以现在的技术，已经能做到躯体重塑了。”
闻言，赵蒙瞬间恍然。
既然能重塑躯体，自然也就有了对照。
重塑的躯体与模拟出来的躯体两相对比，得出样貌的误差也就不难了。
不过……
“想重塑躯体，很难吧？”赵蒙忍不住问。
周蝶点头，“嗯，需要很多钱。而且……光有钱还不够。”
“还需要什么？”
赵蒙追问，期待看向周蝶。
虽然通过网络上的描述，他也能依照观影多年的阅历，大概猜到现实中的景象。
废土、废墟，以及压抑的地下基地。
不少科幻电影，都是这么拍的，只怕就有对现实景象的借鉴。
对于大部分现实中的人来说，现实的景色他们只怕都看腻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向往，想亲眼见见现实中的景色。
“还需要社会价值。”周蝶给出回答。
“社会价值？怎么样才算有社会价值？”赵蒙有了不祥的预感。
“简单点说，就是成为各行各业的专家。”周蝶没准备骗赵蒙。
闻言，赵蒙垂头不语。
他一个辍学的人，只怕是没机会成为什么专家了。
见到赵蒙的模样，周蝶大体能猜到他的想法。
她有心说出自己早想到的那条道路——成为影帝。
但想了想，她又选择了暂时隐瞒。
确实，将这件事告诉哥哥，或许能激励哥哥，以影帝为目标，努力奋斗。
但同样，这也会给哥哥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毕竟哥哥还有面瘫的问题。
这是成为影帝的一大难点，并不比辍学低多少。
同时，哥哥若是为了成为影帝而太过偏执，反而影响了自身的心态，同样会带来问题。
这些，或许都是哥哥影帝之路上的阻碍。
总之，暂时还是先不说吧。
若是哥哥因此颓丧，她再把这消息拿出来激励哥哥。
而若是哥哥并没有受到影响，那她就继续隐瞒，继续帮哥哥。
等到哥哥有所成就，再把这消息告诉他，必然能带来极大的惊喜。
心中思定，周蝶就这么沉默着，与赵蒙一起坐在沙发上，久久沉默。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这时，赵蒙突然开口，颇有种用完就丢的渣男风范。。
不过周蝶知道，这其实是他的关心，只是他不善于表达，才显得冷漠。
“嗯。”周蝶扭头看向赵蒙，淡淡应道，准备离开。
只是，压抑了许久的念头，一直没能满足，到了临行前，不由愈演愈烈。
欲望一直是推动人类行动起来的第一大动力。
周蝶脑筋一转，也忍不住行动起来。
她站起身，走到赵蒙面前。
等到赵蒙茫然的抬头看她。
她一手伸出，捉住赵蒙的下巴，另一手轻抚赵蒙的脸颊。
如同萧依依对待郁昭一般，说道：“别难过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随即，她俯身在赵蒙唇角落下一吻。
恍惚间，赵蒙感觉自己仿佛又成为了郁昭，与萧依依谈起了恋爱。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这是，表白吧？
赵蒙心里一紧，下意识偏过头来，挣脱周蝶的手。
演戏时不怎么觉得，但在现实中，他只觉得极不自在，满心茫然与无措。
只是转而，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激了，会不会伤到周蝶？
他想抬头去看周蝶，然而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不动。
“赵哥，我先走了。”
直到周蝶似乎并不在意的开口，然后转身离开。
他才发现自己能动起来，扭头看一下周蝶的背影。
这背影一如往常的优雅从容，并不能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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