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欣看着卡片上，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好半天才认出一个“木”字来。
她抬头，有些干涩地问谢思明：“木律师平时签名也这样？”
“那没有，他平时签名都是钢笔，毛笔字已经很久没写过了。”
纪欣：“……”
字是好字，她也挺喜欢的，她就怕这样的字给了路涛，让他和他女朋友认为，是一张假的。
她其实只想要一张，正常的木俊律师的签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
谢思明瞅了一眼那卡片：“好好收着吧，说不定哪天，这东西就值钱了。”
纪欣：“……值钱，木律师还有什么隐藏身份吗？”
谢思明朝她眨了一下眼，并未回答。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入冬。
北城的雪从来不让人失望，一进入冬天，立刻扬扬洒洒飘了起来。
纪氏塑料制品厂的订单，像是被雪拦断了，彻底变空，再没一个客户上门。
从厂长，到里面剩下的技术人员，还有普通的工人，只能全被纪氏护肤品那边。
塑料制品厂，成了空壳。
而项家那边，订单却如入冬的雪片，飘的好不欢快。
他们没从纪氏集团挖到人，却也从别的地方招了一些过来，已经开始进入正规的生产阶段。
与此同时，纪欣等候已久的外贸订单，终于也出事了。
比她预料的做的低级，也或者是郝美君压根没把姬佳然当回事，她只是她的一块磨刀石而已。
出事的点，竟然是在翻译上。
而且那块翻译还是姬佳然做的。
因牵涉到客户的要求和质量，她的翻译出错，公司工厂就会按照错的来做，所以客户那边提出质疑，要求纪氏集团赔偿。
这批订单数额巨大，一旦赔起来，能把此时的纪氏集团赔到吐血。
纪欣肯定要追责任。
根本不用查，立刻就把姬佳然揪了出来。
她自知理亏，低着头跟纪欣认错：“纪总，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您可以开除我。”
纪欣冷笑：“开除你？你想的倒是好，你的一个小失误，要让公司赔对方好几个亿，把你开除了，这笔钱我找谁要去？”
姬佳然现在只是一个小职员，以前每个月只领几千块的薪水，到了纪欣的公司，才比过去多一些。
但是，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赚钱不易。
几个亿的钱，与她的薪水，不知差着多少，她只听那个数字，就吓了一跳：“要……要赔这么多？”
“你以为呢？”纪欣冷眼看她，“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把这笔钱赔出来，弥补你的过失。”
姬佳然的脸瞬间就白了个透，结巴到话都说不完整了，“我……我我没有钱呀，我一点钱也没有。”
纪欣的脸上没有一点同情，给她第二条路：“第二，你告诉我，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
她再次怔住，头低的下巴都要戳到胸口了。
纪欣道：“你最好尽快做决定，你在外贸部做了这么久，也应该知道，客户是不会等我们的，公司也不会等你。”
“是是是，我知道。”姬佳然机械地回着，手已经把衣服角快搅烂了。
可是脑子里却毫无主意。
她抬头，虚虚地看向纪欣：“纪总，我……我能出去打个电话吗？”
“不能，你做好决定才可以打，是找人借钱还，还是让指示你来的人来扛这事，都随你。”
看她实在懵的厉害，纪欣提醒她：“这事你解决不了，也许你背后的人能解决，她既然指示你这么干，就没考虑过你的安危，你还在为她瞒什么？”
姬佳然再次把衣服卷了起来。
她犹豫了几分钟上，终于还是扛不住纪欣的压力，哆哆嗦嗦把郝美君兜了出来。
只要把人说出来，那纪欣就一定要从她这里挖出证据。
好在，姬佳然也没真蠢到不可救药，竟然把她与郝美君每次的通话，都录了音。
这录音一到纪欣的手里，她立马备份一份，传给了项子恒。
他既然听他母亲的话，把人送过来给她。
那她就给他看看最后的结果。
同时，这份录音也给到了冯律师。
并且在第二天，他们就起草了起诉郝美君和姬佳然的文件。
预谋和指示人做商业间谍，不但盗取公司的秘密，还擅自修改客户资料，给纪氏集团造成巨大的毁失。
这个案子递上去后，姬佳然既是被告，又是证人。
纪欣早就把结果给她说的明明白白：“你将功折罪，证实此事与自己无关，都是郝美君指示的，我保你不用坐牢，将来仍有份工作。”
“你若一定要坦护她，现在所有的证据，就全部是告你们两个的，到时候，你会与她一起坐牢。”
姬佳然根本没有主意，再加上中间还有项子恒，跑来质问了她一通，她脑子里早就乱七八糟了。
法院一开庭，冯律师只问了个开头，她就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说了一遍，包括郝美君许诺她，要让自己的儿子娶她的事。
项子恒就在旁听。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脸色也越来越白，最后实在听不下去，愤然离席。
可郝美君不能走，牢坐定了，钱也赔定了。
他离婚时，从中联通讯分的几家分公司点，根本不够赔偿。
本来这事要是遇到别人，做为她的儿子，尽快与她脱离母子关系，或许还能保留一二。
但是项子恒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也觉得特别对不起纪欣，所以替她做了决定，不但把公司全部赔给纪欣，自己还出去借了一笔钱，也一并赔给她。
不过，他也硬着头皮，来找纪欣说情了。
就是不让郝美君和姬佳然坐牢。
纪欣大方地给了他这个人情。
最主要的是，姬佳然那里，她本来也是答应过的。
而郝美君，她的戏还没有唱完，纪欣还想看她怎么把项泽辉拽下来。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真的什么情份也没有了。
就算她心里对项子恒，还有那么几分过去的情谊，他也不肯再像过去一样对她。
甚至连做朋友都不可能了。
他把自己家的事一处理完，很快就离开了北城。
而郝美君，一无所有之后，在北城也呆不下去，她回了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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