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是地狱么？
天一麻木的跟着少女的脚步，假山中的一条暗道通往这里，两旁的石壁微弱的烛光摇曳着。
入目的除了猩红的血色再无其他。
满地的枯骨却没有一具完整的，全部都是残破的断臂破碎的头骨。
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大部分都已经被风化十分的脆弱，每一步都踩碎一地的枯骨。
偶尔有较为尖锐的骨刺，不知道何种生物，看上去十分的狰狞。
天一注意着脚下，几乎每一步都跟着少女的脚印在走。
穿过黑漆漆的通道，尽头处耀眼的淡蓝色光晕刺激着眼球。
里面没有生命的气息，但却有非常多的细微声响。
机关？
天一暗暗警惕了起来，跟着少女的步子走进了蔚蓝的世界。
“这...”
一个空旷的地下世界，千余米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座高楼。
水晶宫！天一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三个字来。
在地底修建这么宏伟的宫殿耗费的钱财巨大，还不如直接买个水晶宫丢在这里。
水晶宫像没有重力似的悬浮在空中，无数的线条牵扯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天一望着犹如擎天柱般的宫殿，止步不前。
“这里是父亲的实验室。”
少女转过头来，眼底闪过一抹哀愁，空灵的目光中似有泪花闪过。
自从变成傀儡以来，今夜是她第一次离开这里。
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话，第一次像这样拉着少年的手。
“你的父亲该不会是...”天一微微皱眉，少女的身上总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最初天一以为是老鬼制作的傀儡，所以她的身上有一丝老鬼的气息。
可这段时间接触，他知道这熟悉的感觉是属于少女自身的气息。
她和老鬼有着血缘的关系！
“就是你猜的那样。”少女不否认的点点头，直接言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叶芙，是夜魔的女儿。”
老鬼的女儿？
天一眉心一跳，眼前还未长成的可爱少女是那个干巴巴老头子的女儿？
怎么看也不觉得那老家伙可以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
难道是基因突变？丑到了极致便是美？
“我的身体并非自己的...”叶芙幽幽的声音响起，却见到天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悲凉的气氛在这一瞬间被尴尬湮没，叶芙小脸微红尽显羞怒之色。
人家原来的身体也很漂亮的好吗！
咚的一声！叶芙一蹦老高，扬起小手，猛地一下敲在天一的脑袋上。
“你再敢乱想，就把你的双手拆下来按在屁股上！”叶芙嗔怒的大吼道。
天一眼皮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这家伙怎么好像可以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鬼可是数十年前就成名的人物。
他的女儿也不该这么年轻...
这么说来，叶芙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被做成了傀儡？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看了一眼面色微变的天一，叶芙肯定了他的想法。
“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若说是死了，可是我却能跑能跳。”
她拥有思想，却不会生病，不会变老，不需要吃饭喝水。
或者说，用活死人来称呼她比较合适。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天一敏感的察觉到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的味道。
气氛变得沉寂，空气重传来微弱的嘎嘎声。
不知名的机械活动着，宫殿像是一个巨大的动力源泉，围绕着它的线条就是它的手臂。
叶芙伸手触及，白皙的小手碰到一根漆黑的线条时，一串黑雾骤然涌出。
一种无形的能量疯狂的注入她的身体，之前和天一战斗的伤痕在这一刻瞬间消失。
世间的尘埃被洗涤，她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再次变得无血色的苍白。
病态的美艳，若有若无的生命气息在一具傀儡的身上体现出来。
集合了矛与盾一身，拥有生命的傀儡。
不食五谷杂粮的生物。
“我不想这样活着...”叶芙的声音很轻很淡，似风一样吹过天一的心房。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一个人...
他认为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无论富贵平穷，亦或是高低贵贱。
一个人永远只可能出现一次，哪怕是复制出来也是不同的。
生命都是可贵的，寻死这种事情...
天一从未觉得是正确的。
只是，这一刻少女的侧脸挂着淡淡的忧伤，让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
也许，她死了会更好。
她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得到安息。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天一努抿了抿嘴，随即抬眼一脸认真的问道。
只要他可以做到，他一定会帮忙。
叶芙眼底水波闪过，初见犹如夜中的精灵。
再见，却似游荡人间的无主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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