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说陈氏控制的军队跟赵宁的队伍数量相仿，而是陈氏的力量没有都投入先锋军——各大氏族皆是如此。
大贵族们作为东土上层势力，无论在先锋大军还是主力大军中，都是要承担骨干角色的。各大氏族的人数当然远远比不上江湖修行者，占军队总人数的比例也有限，但他们掌握着大小军职。
所谓骨干，就是军官。
离开河内城的最初一段时间无非是行军，路上没什么事情可说，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在军队离开河内平原进入山地后，便是正式踏入凶兽领地，战争的紧张氛围逐渐降临。
是日夜，队伍扎营后，赵宁等人齐聚一堂，在大帐中谋划军机。
晋军是中路军，但中路军不止晋军，还有一支由夏氏族人带领的新军；陈氏的情况同样如此，他们身边也有一支夏氏族人带领的江湖修行者队伍。
走在前面的部队，只是以夏氏族人为绝对骨干而已。
“明日我们就会进入山区，前军已经抵达黑石岭一带，据他们派回来联络的人说，前军斥候已经发现黑石岭一带有凶兽力量驻守，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前军在黑石岭会有一场激战。”
说话的是中路军中的夏氏领头者，一名王极境后期、身材魁梧的中年女人，名叫夏禾。
虽然赵宁顶着上将军的头衔，名义上是中路军职衔最高的存在，但实际上能指挥的部队就晋军那八千人。
真正掌握着跟前后两军沟通联络权限，变相决定军队进退事宜的，就是这个比一般男人都雄壮三分的夏禾。
陈明泰奇怪地问：“彼此第一次接触，对方又占据着黑石岭拥有地利，前军不该先试探性进攻吗？怎么会一上来就激战？”
他本来没打算亲自加入先锋大军的，依照常理他只需要派遣族中长老或是自己的嫡子前来即可，本人留在河内城主持陈氏在主力大军中的各项事宜。
但当他得知赵宁出动后，还是立即跟了上来。
木着一张脸的夏禾公事公办地说道：
“三天前，中路军已经跟凶兽开战，根据今日得到的最新战报，他们已经取得很大进展，攻克风来山的同时杀伤甚众，迫使当面的凶兽大溃而逃，眼下正在全军追击扩大战果。
“既然中路军取得了重大突破，撕开了对方的防线，那么左右两军大军就该趁势进击，在凶兽式微之时一举击败当面之敌，彻底击溃对方设立的防线，将战线大举推进。
“因是之故，明天前路军不会是试探性进攻，而是会全力出战。”
陈明泰点点头，认可了夏禾的这番解释，并立马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原来如此，那我们理应快速向前，支援前路军作战。”
赵宁没有发表意见。
当日，在决定对凶兽策略的朝议上，陈明泰是主动表态拥护夏启出击方案的人，这说明对方跟夏氏早就统一了意见，陈氏肯定是唯夏氏马首是瞻。
所以现在只要夏禾说出自己的道理，陈明泰就不会反对。
“赵公觉得如何？”夏禾见赵宁不说话便主动询问。
其实问不问都一样，帐中三人她跟陈明泰已经达成一致，而中路军接下来的行动又是大军统帅的意见，赵宁反对也没用。
夏禾问这一句，不过是表达她对赵宁的尊重而已。
赵宁不以为意地道：“既然是已经下达的军令，我们照办就是。”
身为天外境修行者，到了凶兽领地即将开始大战的这段时间，赵宁如果愿意，大可以外出探查凶兽部署。只要他想看，那就没什么看不到的。
但他这几天没这么做。
一方面，夏禾没有请求他出手；另一方面，夏禾一直控制着跟各军联络的渠道，赵宁连各方信息都不能及时掌握，自然不可能对军中之事有决定权。
这可不是赵宁想要的局面。
他不喜欢被人束缚手脚的感觉。
所以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表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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