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团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
云层压得很低，空气都凝重了下来。
沈阎跟水莽鬼不断瞎扯，脚步悄然往后挪动，似乎想要找机会跑路。
水莽鬼看穿他的动作，阴阴一笑：“小道士，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啊，你们武当的长辈是怎么教导弟子的？”
“来星沉谷修炼，一点都不告诉你们门中隐秘吗？到现在竟然都还没认出我是谁，桀桀…
我可是七百年前凶名赫赫，威震天下的桃花江鬼王！
在我面前还想耍这些不上台面的小伎俩，徒劳可笑，小娃子，你还是乖乖认命受死吧！”
沈阎闻言停下脚步。
七百年前…
龟龟，第一次遇鬼，竟然就遇到这么一只上了七百年份，而且还是鬼王级的古老存在？
武当秘境里怎么还会有这种老鬼？
沈阎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身体陡然松懈下来，似乎一瞬间放弃了逃跑抵抗的念头，认命般说道：
“真是小道眼拙，居然没有认出鬼王当面，看来小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还算识相。”水莽鬼露出寒光闪烁的獠牙，“放心，看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肯定会让你死得很快，不会太痛苦的。”
说着，它开始走过来的，血口越张越大，鬼雾澎湃，连带着头颅涨大到了水缸大小，那夸张的大嘴完全不像是要吸人精魄，而是如妖兽般要将人一口吞下！
“等等——”
沈阎突然叫停对方。
“呃？小娃子！你什么斤两！难道还想见识一下本王的手段不成？”水莽鬼怒目圆睁，那双蹼状的手一下子长出鬼爪。
“鬼王误会了，小道断然不是阁下的对手，只是听闻鬼王存在于世间这么久，肯定见多识广，腹载五车。”
沈阎摇头摆手，然后一副诚恳的样子接着道：“正所谓朝闻道夕死足矣，小道心中一直有一事不解，鬼王不知能不能替小道解惑，让我死而无憾?”
见小道士不似作伪耍诈的样子，水莽鬼凶意散去大半，继而狐疑地盯着对方。
它心想这小道士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根本翻不了天。
这才丑陋地冷笑一番，鄙夷地说：
“你们这些道人就是脑子有坑，死到临头居然还想着求知，愚蠢可笑。”
“你倒也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腹载五车，在成鬼之前，我可是前朝秀才，才华出众，经韬纬略，博古通今！”
水莽鬼得意骄狂，狠狠地自我吹捧了一番。
不过它的确倒是前朝秀才。
当年进京赶考，渡桃花江时，上了黑船，被艄公谋财害命，没有提防地喝下水莽草煎的茶水，毒发身亡。
死后，成了江中一只小小的水莽鬼。
无数年后，桃花江发了场大洪灾，不知死了多少人，这只水莽鬼乘机吸收怨魂，道行暴涨，成了气候。
有了实力，它便开始横行无忌，肆虐大江，害人无数，后来成为称雄桃花江，凶名远扬的一代鬼王。
最终，正因为作恶多端，引来了当时试剑天下，四处降妖除魔的张玄化，被其出手降伏，囚禁于武当秘境内的禁地之中。
一想到被囚禁的岁月，水莽鬼立马变得狰狞可怖，煞气直往外溢，怒不可遏地想要杀人。
它朝沈阎举起鬼爪，就要动手。
果真是个恶鬼，喜怒无常！
沈阎心中大凛，表面却装作惊惧之状。
但其实已经准备随时掏出太极真武剑。
给它来个攻其不备，狠狠捅上一剑！
看这鬼王受不受得住！
对面，水莽鬼见他引颈受死的样子，忽然一停，沉声道：“罢了，看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口中亡魂的份上，我大发慈悲，解你一个疑惑。”
“说吧，你有什么问题。”
水莽鬼很是自信。
似乎觉得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什么不知晓的。
沈阎一听这话，暂时压住掏剑的冲动，故作很高兴的样子，朝水莽鬼拱手：
“谢谢鬼王前辈，那么我就问了！”
水莽鬼微微颔首。
“请听题！
说有这么一个函数：
艾福艾克斯等于艾克斯加一的和乘根号下一减艾克斯除以一加艾克斯的商！”
“请问，这个函数，是奇函数还是偶函数？”
问完，沈阎一本正经望着水莽鬼。
空气忽然一静。
水莽鬼：“？？？”
这是啥…
顺口溜？
鸡寒树是什么树？藕寒树又是什么树？
气氛陷入诡异的死寂当中。
“吼——”
“小子，我看你是寿星上吊，活腻味了，竟敢戏弄本王！！”
“老子大发善心，你竟敢耍我，看我不活吞了你！”
水莽鬼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煞白发紫的脸都显绿了，气急败坏，发了疯一样，纵身而起，横空飞来！
它的头颅暴涨成到极其夸张的程度，那张比鬼躯大了数十倍的巨口挡住所有光线。
它急了！
这咋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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