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已全然消磨殆尽的宋絮直接一把扯住老鸨的头发拽起，老鸨为了减少痛楚只得仰起头，不得不对上宋絮一双幽深阴暗、森然可怕的眼。
“去把那两只秃鹫叫来，快点。”宋絮重复道。
老鸨一脸害怕实则心里也害怕得紧，但还是耍着滑头道：“姑……姑娘你在……说什么？什么秃鹫……”
毕竟她已经暴露太多了，要是再把此事给暴露出去……
万一这丫头直接跑去雇主哪里闹事，她的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她这念想实在明显，宋絮想不看见都难，她眯着眼看着老鸨出言打断：“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老鸨被她看得又瑟缩了一下，但前是狼后是虎，她是落入陷阱的羊，不能逃脱让狼虎相斗，反而迷茫这二者哪个要更恐怖一些。
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身后的虎要更残忍一些。
再者，那丫头也未必就知道那么多。
说不定是从那香烛铺子掌柜的那里得知的，她当她自己不清楚不知道不就好了。
老鸨咬定这一点，继续坚持道：“姑娘，我……我这还当真是不知晓！”
“你先前问我是否知道那香烛铺子的掌柜的，想来你是从那掌柜的那里才看到的什么秃鹫。”
“但是我方才也告诉你了，这江州城干这事的人多了，未必个个都是由那什么秃鹫来……”
老鸨的话听着确实有几分道理，若是她先前遇见的人不是周全，她所知的东西都是听闻而来，又或者她一概不知，那老鸨这话几乎就没什么错处了。
只可惜啊……
这一切她都提前知晓了，加上那秃鹫飞行速度极快，所以那幕后之人极有可能让那秃鹫来回运送那些“货物”。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宋絮一手拽着老鸨，一手摸上发簪道，“你最好如实交代。”
“姑娘，我已经交代清楚了。”老鸨想着只要再三坚持自己的话，说不定宋絮就信了她的话，放过她。
这是她常年应付一些客人和新进楼的姑娘积累下来的“经验之谈”。
可惜宋絮不是她的那些客人、姑娘，甚至是在一众人中的佼佼者。
怎会被她骗过？
宋絮听见她依旧不改口说不知道秃鹫，也不去叫秃鹫来。
她极其不耐烦的咂了下嘴，“啧”了一声。
看来对付这种满心利益又贪生怕死的蠢人，还是得用武力去解决了。
宋絮歪了下头，把原本触上发簪、做整理头发装的那只手往前一抽，离开浓黑发丝的银白发簪在宋絮纤细的手指间轻巧一转，尖锐的尾部就对准了老鸨贴在墙上的手指。
那簪子被她看似轻轻的抛了出去，实则极其有力的钉在老鸨的其中一指上，老鸨整根手指都险些被刺穿钉在墙上。
那疼痛感才刚袭上来，老鸨还没反应过来，宋絮又是扯着那簪子用力往外一拔。
顿时，双倍的痛感直袭而上。
而人的手指是最为敏感怕痛的，经这一下，那距离的疼痛直捣老鸨的心窝，近乎撕心裂肺。
老鸨扯着嗓子就想叫，宋絮知道这老女人叫起来到底有多吵，直接拿起老鸨别在衣襟上的帕子团成团塞到老鸨嘴里。
“唔唔！唔唔！”，老鸨只能张着嘴闷声哑叫。
等那老鸨渐渐没了声，宋絮这才从用手里的簪子把塞进老鸨嘴中的帕子挑出来。
嘴里塞着的东西没了，自己能说话了，通过方才那一记老鸨知晓宋絮不比那雇主好惹。
她既怕再自讨苦吃，又想着反正自己已经把一些事情暴露出去了，不如干脆直接说，还是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要紧。
这回不等宋絮再问什么，她张嘴便喊道：“我知道！姑娘我知道那秃鹫，也知道错了！”
“还求姑娘饶过我吧！”
“要我暂时饶过你？”饶过这老鸨是不可能的，顶多只是在自己获取线索和解决完事情的这一时，所以宋絮加了个暂时。
不过这都是小事，宋絮不等老鸨再说什么，问道：“那你去不去叫那秃鹫？”
“叫！叫！我这就叫！”老鸨当真是怕了，答应得极快，“姑娘先把我放下，跟我到我屋里的柜子里取哨子才好叫。”
宋絮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把老鸨从自己手中放下，虽然自己从来不会中这些人的花样，但到底怕那幕后之人万一就藏在这天香楼，宋絮还是带上了几分警惕跟在老鸨身后。
老鸨领着宋絮从暗门走到自己的屋里，主要是她形象太乱，万一被客人撞见了就不好，因此挑了暗门走。
二人一路上安稳没发生什么意外到了老鸨屋中，宋絮草草打量了一下老鸨的屋子，预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后，就直接踹了下老鸨道：“你说的哨子在哪个柜子？”
老鸨立刻屁颠屁颠的走到柜子前，把柜子打开，从里边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看着普通的哨子送到宋絮手上。
宋絮扫那哨子一眼，因周全是用手做哨子叫来那两只秃鹫，虽确实是有人不会那样吹哨，可能那幕后之人考虑到此特制了哨子，但宋絮还是不确定这哨子能否叫来秃鹫。
她把哨子丢回老鸨手上，命令道：“吹。”
老鸨闻言犹豫了一会，到底是刚才受过疼，怕了宋絮，还是捧起哨子艰难的鼓着腮帮子吹了起来。
几声听着响亮但并不那么悠扬连贯的哨声传出，宋絮很怀疑这哨声，那秃鹫听了到底会不会来。
但她还是坐在老鸨屋内等着秃鹫到来。
不多时，窗外传来似曾相识的禽类扑展翅翼的声响，那两只半人高的秃鹫还当真来了。
秃鹫从打开的窗户飞进屋内后，就呆呆的盯着老鸨。
老鸨熟悉这眼神，这是那两只秃鹫在向她索要那些器官。
他们身后的雇主曾交代过，若是在一定的时间内不上交器官，秃鹫就会突然发狂转而攻击他们。
老鸨怕那秃鹫发狂，自己刚好今日的器官数量还是够的，而且也早就用盒子装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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