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异常？”
“回少卿的话，那位姑娘在盯着陆府大门看了许久。”
王焕朝手下所指方向望去：“是她啊！”
“少卿知道这是何人？”
“谢家二小姐，不用管她。”
谢新语一身麻衣站在暗处，心里不像面上这般平静。
“你在这里作甚？”
“啊。”谢新语回过神来：“我，我有些事。”
“你头上戴的是木钗？为何这副打扮。”
大周奢靡之风盛行，贵族女子点花细戴金钗银钗是标配。
就算谢新语也有两套黄金首饰充门面，今日来陆府外踩点，这才低调了许多。
“我被我爹禁足，我是偷跑出来的，不想引人注意，所以这副打扮。还请王少卿，别将此事告诉我爹。”
“你是来找陆隽的吧？”王焕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我听人说过陆隽在你们中很受欢迎。听说有几家姑娘，时常往陆府送些小东西！”
“对对对。”谢新语立刻附和道：“我也是来送东西的，我比较害羞，所以打扮了一下。王少卿，你怎么来这儿？”
“上次你和江衡之说的话，我觉得有理，所以让人盯着陆府。”
“可有结果了？”
“陆逸跟着毓都办差，但他对正经差事不上心，一心调查西山之事，有些奇怪。”
江衡之说的没错，陆逸果然难缠，谢新语在心中说到。
“不打扰王少卿了，我先回去。”
“等等。”王焕拦住谢新语去路：“你不是要送东西吗？我想找陆逸问话，你跟我一块进去。”
谢新语连连拒绝：“不用了，我只是想想，并非真的要行动。”
“这有什么？年少时不张扬肆意，成亲后就没机会了。”
谢新语苦笑一声：“我没有肆意的资本。世家姑娘青春肆意的样子是桩美谈。我若是肆意了，只会惹人笑话……”
“不要妄自菲薄，跟我走吧！”
唉！王焕为人强势又多疑，谢新语抵不过他，只好勉强随他入府。
陆隽与王焕较熟，一见面就称兄道弟。
“王兄怎么来了？”
“在门口看见谢家小姑娘想进来又不敢，就带她进来了。王兄，你这双桃花眼可是招惹了不少姑娘啊！”
谢新语被拿出来当借口，自然不高兴：“我是路过，王少卿非带我进来，陆都事，你别误会。”
“哈哈！小姑娘面皮薄，不愿意承认。”王焕笑得像宠爱妹妹的大哥：“你家陆校尉呢？听说他跟着毓统领办了好几件大事呢！”
“逸儿正在写办差的文书，上面出了新规定。办差途中死了一人，就得写三页纸的说明，几天前他们遇上劲敌，死了十人。
这本该主簿做的事，毓统领就竟然让逸儿来做。”
“王某出去赴宴时，也听说陆校尉对毓统领十分不满。陆校尉刚出仕就有这样的传闻，对他日后的发展可不好。
毓统领和王某最近打交道颇多，王某不愿他们间有误会。
陆校尉在何处，王某去劝劝他。”
陆隽不疑有他，只以为是毓统领让王焕来的：“皓轩，给王少卿带路。”
王焕走了，谢新语也不想久待。
“陆都事，在下告辞。”
“新语等等，上次你说我爹的创口若是复发就来找你。从今早开始，我爹的创口有复发的征兆了。”
谢新语一下来了精神：“陆侍郎现在情况如何？”
“创口周围长出了黄桃大粉嫩的红斑，按照之前的状况，到了晚上红斑就会变成烫后的溃烂模样。无论喝不喝药汤，敷不敷药膏，三日后溃烂都会开始愈合，最后剩下小小创口，不停流着清液。”
不会致命，也不会传染，还不影响正常生活的病状，在大周算不上怪病。
但作为家人总会担忧，就连陆侍郎本人也对创口心有余悸，害怕这一小小病症，终有一日会成大病。
“陆都事，若是信得过我，便将此药给陆侍郎敷在溃烂处。”为避免药效太过神奇，吓到陆家人，谢新语还特意嘱咐道：“明日再揭下布条，洗去药粉。”
“多谢。”
陆隽接过药瓶，此药瓶跟他平日见过的都不同。
只有大拇指粗细，瓶身捏起来软软的，还找不到瓶塞。
“这药瓶是用何种材料而制？要如何打开。”
“苗疆山区一种树的树脂，你捏着两端往外扯就能打开。”这个药瓶，其实就是加大版胶囊。
“看着的确神奇，希望能有奇效。”
“若真能让陆侍郎痊愈，还请陆都事不要忘记诺言。”
“放心，陆某不会食言。”
*
两日后，陆侍郎创口痊愈，并且复发时红斑处沉淀的色素，也都恢复如初。
陆府也重视当初的承诺，举荐谢新语成为女官。
有了女官提名，这才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跟其他女官候选人，一起参加上岗培训，上岗培训为期半年。
半年内，每月都会一次巡考，每次巡考合格，才会资格进行下一阶段的学习。
第三步是内司会根据宫内空缺安排职务。
每次女官选拔，都是合格人数多于空缺人数。
她必须比所有人优秀，才能顺利成为女官。
对于亲贵勋贵家的嫡女来说，提名成女官是对她们能力的赏识，是件喜事，但也不是件多大的喜事，就算提名了她们也不会去培训。
她们还是愿意嫁给门当户对的嫡子，等几十年后丈夫给自己挣个诰命，照样是有品级在身的女子，做当家主母岂不比伺候人快哉。
但对于谢家来说，这是一件大喜事。
谢家发达已有十几年，但在世家眼中，还是尚未进入贵族之列的寒士。
此番谢新语与其他贵女一同被提名女官。
将谢新语与世家女儿名字并列，再深思一步，就是将谢家和世家并列。
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听了，肯定以为他们谢家已经能跟高门世家相提并论。
用后世的话就是，谢家登月碰瓷成功。
谢家能不欢欣雀跃吗？
并且在刘氏看来，谢新语成为高阶女官，对家族的助力，绝对比将她随意嫁出去划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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