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让你抄三遍《静心咒》，明日拿给他检查。”
“知道了。爹对阿姐的处罚是什么？”
“让抄十遍《父母恩咒》。”
谢新语的小叔时代，只是让谢东旺觉得她脑子有病。
谢新华拉偏架那些话，直接被谢东旺认定在讽刺他，这惩罚程度当然不一样。
*
《周朝女子生存指南》里详细介绍周朝女子赖以生存的几种法子：靠父靠夫靠自己。
现在律法和户籍制度，就算最后一种靠自己，也得依靠家中长辈行动上的支持，给钱或者给自由，才能踏出第一步。
以谢新语对谢家家底，谢家人思想的了解，不会有人支持她发展事业。
她来大周这几个月，也知道谢东旺挑女婿的标准，靠夫更是死路一条。
“梅梅啊！我听说你以前待的国公府，府里的大小姐在宫内做女官，她是怎么进去？”
“大小姐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尚书，官比三品。”
周朝的女官和北魏时期一样是执事官，是独立于嫔妃制度的体系。
女官平日活动的范围，便是在后宫为后妃服务，偶尔涉及到一些政务。
“除了被选入宫，还有何法子？”
“一种是像大小姐出身官宦之家，名气在外的贵女。幼时为皇女王女的伴读，长大后选入宫为女官。二种是从普通宫女中选。
不过被选中的普通宫女，十有八九都是罪臣之女，她们家教好，才情高，比平民出身的宫女更有竞争力。
但宫内三品以上的高阶女官，从来都是由身家清白的，五品官以上之女担任。
小姐，您可是想入宫做女史？”韩梅梅问到，因国公府有个女尚书，她对后宫之事了解颇多：
“陛下已有十四个皇子，二十一个皇女。再加上陛下年长，后宫四妃、九嫔、九婕妤都已满员，就连美人之位也只剩一个，成年皇子都已娶了正妃。
所以近几年，官员们都不再送女儿送宫为妃，反而是送女儿做女官，照顾生母出身低微的皇子。
虽女官是伺候人的活，但竞争也大，同样需要家族支持。
三品以下的女官，做得都是盏茶倒水代笔传话，伺候主子起夜的活。”
谢新语托着下巴，被选入宫的五品官之女，一开始担任的便是三品及以上的高阶女官。而从宫女开始起步的女官，这辈子都止步于四品。
她想做女官，肯定得找人举荐。
她手中有瓶【伤口一秒愈合药】也许能帮她得到贵人的赏识。
“这几日，你不要跟在我身边了。去跟你以前的好姐妹聚聚，打听一下哪家有陈年伤口未愈，或身上留疤的人。”
“小姐想给人医病，让人欠您的人情？小姐您会医术？”
谢新语淡定得喝口茶：“不会，但我常年拜佛，与佛也有些缘分。我可以帮他们向佛祖祷告，望佛看在我的面子上，保佑他们早日痊愈。”
韩梅梅一时语塞：“……好吧！我去绣几个荷包，突然约人叙旧，不好空手去。”
谢新语从匣子拿了一串钱出来：“布料和针线钱。”
“布料和针线家中还是有的。小姐快去抄经书，明早老爷还得检查呢！”
谢新语没想到还有被韩梅梅催做作业的一天。
翌日
交过作业后，谢新语被谢新华叫住。
“我们聊一聊。”
“那就请阿姐去我的院子，我院里的蔷薇开得正好。”
蔷薇架下，谢新语和谢新华两人不再剑拔弩张，却依然讥讽着对方。
“我可算在你身上看到点人气，你以往目空一切的清高样，让我见了就烦闷。
像昨晚那样，会争夺爹的注意力，才算是个人。”
谢新语勾着头：“别以为你说我像个人，我就会原谅你。”
“以前二房只有我们两姐妹，我们为了不招赘，才会对对方下狠手。如今，我们姐妹和睦相处罢。”
谢新华此刻真做出了姐妹情深的样子：“妹妹，以前都是我不对。桂嬷嬷下场凄惨，她是我的奶嬷嬷，就当她代我受过了！”
谢新语相信谢新华此刻是真想跟她和好，但这并不代表两人利益再次发生冲突时，谢新华会对她手下留情。
“你和我从小性子不同，从小就没培养出感情，最多也就相安无事。现在来找我，是不是想去参见马赛？”
“妹妹真是聪慧。”谢新华说到，她现在也就看谢新语顺眼了一些，再让她演姐妹情深，她也觉得恶心：“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新语得意道：“阿姐一直很想参加这样的场合。我还知道，江衡之之前说过带你一块去。但这几日，江衡之闭门谢客的，阿姐联系不上他。
江衡之对阿姐一往情深，我相信阿姐亲自去江府，江衡之会见你的。”
“你不愿意帮我？”
谢新语绞着袖口：“阿姐有难的时候，江衡之对你关照有加。如今江衡之瞧着不对，阿姐也该关心一二。你先去江府瞧瞧，如果江衡之不见你，我再带你去参加赛马会。”
谢新语从前清高正直的形象深入人心，谢新华知道谢新语变了，但始终相信谢新语心无城府：“那我以探望江缓歌借口去江府。”
“早去早回，回来后和我说说江府的情况。”
西山之事已经过了一旬，王家找王子豪都找疯了。
王家找遍了素日与王子豪交好的友人，去过江府后，王家也没格外的举动。
但她还是觉得不安心。
直至黄昏，谢新华满面春风的回来，告诉谢新语江衡之会找主办者，给她也发一张请帖。
在谢新语的东拉西扯之下，谢新华也说起江衡之近况：“那王家也不知怎得，他们王子豪失踪了，一直向江衡之打听。
江郎君都说了好几日，王子豪失踪那日，他一日人在府中练剑，王家那群人还在隔三差五问一回。
难怪江衡之要闭门谢客，是被这群人烦得。”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我听着都觉得可怕恐怖，更别提做父母的了。
你丫鬟手中的盒子是什么？江衡之送你的？”
“一些小玩意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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