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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光着脚下地，飞快跑到沙发前，刚蹲下身子，才发现程桀还没醒。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脸上，眼底是一圈青黛色。
他的胡茬凌乱，脸上的疤痕虽然恐怖，但也别有韵味。
楚楚这才看到，程桀那么大的身自取，竟然就这样蜷缩在小沙发上，腿在外面还腾空一大截。
看着不知道有多憋屈。
但是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抱怨过。
楚楚觉得心中酸涩，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皱着的眉。
程桀惊醒，猛地睁开眼，楚楚那张清晰白嫩的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她逆着光，细软的发丝在阳光中显得格外蓬松柔软，修饰她小巧的脸庞，有几分灵动俏皮。
“程叔叔，你醒了！”
他嗯一声，坐起来，看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用手指指了指她的眼睛。
楚楚点头，“对，我可以看见了！程叔叔，我可以看见你了。”
笑意在她唇边蔓延，像是忽然开在遍野的花，娇嫩柔美地不像话。
她坐到程桀身边，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欲言又止。
程桀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他对待楚楚，一直耐心很好，不急不躁，宠她就像宠一个孩子。
楚楚鼓起勇气，脸颊微微泛红，看着程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程叔叔，我想清楚了，我要嫁给你，和你在一起。”
她说完就立马起身跑了出去。
留程桀一个人呆坐在原地，心理酥酥麻麻，好像有电流穿过。
接下来的几天，楚楚也没再提这个事情，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她每天还是跟着程桀身后打杂，每天挂着温温的笑，很讨人喜欢。
后来顾简回了一次俱乐部，陈七八带着他的新女朋友一起过来，他们坐在一起叙旧
顾简怀孕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楚楚觉得羡慕。
她也好像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和程桀一样聪明又好看的孩子。
“程叔叔？”她敲门，等了两三分钟，里面来开门。
楚楚复明之后，程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也终于能睡几个好觉。
“叔叔，你饿吗？我带了宵夜。”
程桀摇头，但是楚楚还是一弯腰从他胳膊下面钻了过去。灵活地像一只小兔子。
楚楚把东西打开，蹲在茶几面前等他，眼巴巴地看着他，模样有些可爱。
她带来的是馄饨，之前程桀最常给她买的就是馄饨。
“叔叔，我喂你。”
她用勺子挖起一个馄饨递到程桀面前，他做下去，不动声色地按住她的手，从她手里接过勺子。
他的意思，是他自己可以吃。
不需要喂。
楚楚有些失望，轻轻地叹了口气。
“程叔叔之前都喂我吃宵夜，我却不可以喂你，好难过。”
他的手一顿，低头看她眉毛皱到一起，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跟谁学的，阴阳怪气？
楚楚嘿嘿一笑，揉了揉脑袋，“逗你玩的嘛，我就是想陪你待一会儿。”
她趴在桌子上，眨着大眼看他。
程桀安安静静地吃着馄饨，楚楚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的相处模式越来越趋于安静。
程桀是个哑巴，但是楚楚也快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哑巴。
他们的相处模式，也越来越像是那些传说中的神识交流。
等程桀吃完，楚楚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睫毛一抖一抖的，像两只小蝴蝶。
他无奈地叹一口气，把人抱起来送回房间，她窝在怀里就那么小小的一个。
让程桀那颗不知道尘封了多年的心，忽然就软软地跳了起来。
他刚把人放在床上，楚楚就睁开了眼，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程桀”她忽然开口，不是叫叔叔，而是叫他的名字。
“我今天十八岁的生日，你知道吗？”
他明显一愣，竟然忘了这件事，目光之中流转歉意，他想要拉开楚楚去给她买蛋糕，却被她紧紧地抱住脖子。
两条腿抬起，挂在他的腰上，程桀起身，楚楚也就跟着被他抱起来。
他跌坐在床上，楚楚就那样面对面地坐在他的怀里。
“程桀，我知道啊，你肯定要说，我这样不对，不应该这样，我还是一个孩子。
但是我十八岁了，我成年了，我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程桀，我喜欢你，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她已经没有了家人，她已经孤身一人，如果她再不勇敢一点，她怕自己什么都没了。
“我那天听到阿简姐姐说孩子的事情，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也能给你生一个孩子，多好。”
程桀的身子微僵，心口堵了千百句话，但都难说出口。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一个孩子，但我会长大，你等等我，好不好？”
楚楚的眼里有泪，看他的时候带着一些祈求。
程桀扣着她的腰微微用力，低头，用额角抵住她的头，时间静止，空气安静，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程桀的心问，你害怕世俗吗？害怕伦理的束缚吗？害怕永远也开不了口的差别吗？
但楚楚的心跳声，却只有一句话。
我喜欢程桀，很喜欢很喜欢。必须在一起的喜欢。
他抬头，轻轻含住她的唇，把她放倒在身下。
楚楚有一瞬间的惊诧，但是最让她惊诧的，不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亲吻，而是因为他忽然伏在她耳边开口。
“害怕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性感，沉沉地，砸在她心上，让她忍不住颤抖。
“程桀，你可以说话？！”
他低头看她，缓缓露出一个笑，然后摇头。
“可是我刚才，分明听见了！”
楚楚不相信，推着他坐起来，“你再说一句，我听听，程桀你再说一句。”
他却只是摇头，好像刚才那些都是她幻听。
她不信邪，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程桀还是没说话，却抱着她开始毫无章法地亲亲。
楚楚不死心，按着他的手追问，“程桀，你是不是可以说话？你要是可以说话，你就说一句我爱你。”
空气沉寂，然后她听到轻轻的一声。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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