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没有说话。
云之书嘲讽道；“我杀了你，你却还顾念姐妹情，说你是天真还是太过善良，还是应该说你蠢。”
“蠢”这个字，云之书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顾倾城的反应却很平静；“是呀，念在多年姐妹情分，我不会对你怎样。”
“云浅月！”云之书咬牙切齿，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你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
云之书眼中满是仇恨；“你不杀我，我却要杀你，你活一次，我杀你一次，你活十次，我杀你十次，你活一百次，我便杀你一百次。”
云之书的话，让顾倾城觉得，仿佛有一把刀，一点点隔她的心。
“三姐。你就如此恨我，恨云家？”
顾倾城看着面前，面目狰狞，双眸布满血丝的云之书，完全无法将昔日，笑容温柔，对她宠爱有加的三姐看一个人。
顾倾城的心隐隐作痛。
听到顾倾城喊她三姐，云之书眸光微动。
“恨！当然恨，若不是云家，我怎么可能会没有爹娘。”云之书抬起手指指顾倾城；“这一切都是你们云家造成的，而我这么多年，竟然认贼作父。”
顾倾城拧眉；“究竟是谁告诉你，你爹是被我爹害死的？”
顾倾城还记得，她死之前，云之书告诉她，是她爹杀了云之书的爹。
可是……
云之书的爹，明明是救自己爹而死。
云之书咬唇。
半响，顾倾城没有听到云之书的回答，顾倾城冷哼一声；“该不会是他告诉你的吧？”
云之书却没有正面回答顾倾城的问题，冷笑道；“谁跟我说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
“此人绝对不会骗我。”云之书坚定道。
顾倾城双眸微微眯起，看样子，告诉云之书此事的人，并不是楚墨轩。
顾倾城深吸一口气；“爹爹是怎样的人，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了解，爹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跟你这么说的，但我相信，爹爹他不可能做出残害下属的事。”
“你是他女儿，你当然会这么说。”
顾倾城淡淡道；“是呀，我是他女儿，我自然要绑着她说话，可是……”
顾倾城看着云之书，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看到云之书现在这副模样，顾倾城心中五味杂陈，时过境迁，她已经不是云浅月，而她也不是她认识的云之书了。
“我只得，不管我如何问，你都不会说，是谁告诉你的，我会查明此事，让真想大白的。”
云之书却大笑道；“真相？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谁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又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的？你这句话不是前后矛盾吗。”
云之书语寒。
“云家已经不存在了，我竟然没有察觉，三姐你何时跟楚墨轩狼狈为奸的。”
“我与他不同。”
“不同？”顾倾城定定地看着云之书，目光冰冷如寒潭；“有何不同？楚墨轩利用我，借助云家登上皇位，登上皇位后卸磨杀驴，而你……”
顾倾城一双眸子猩红；“亲手杀了我。”
云之书的脸色煞白。
顾倾城一步一步靠近她。
“你想做什么？”云之书惊恐万分。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不过……”
顾倾城的话还没有说完，“怕”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云之书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五个手指印。
顾倾城真想一巴掌将她打醒。
云之书愣愣地看着顾倾城。
还没等云之书反应过来“啪”，顾倾城又一巴掌扇在云之书另外一边的脸颊上。
瞬间，云之书另外一边的脸颊也浮现了五个手指印，没一会功夫，她的两个脸颊高高肿了起来。
云之书如入了魔一般，低笑着；“好，很好……”
看着她这副模样，顾倾城心想，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把她给打傻。
猛地云之书站起身，双手掐住顾倾城的脖子。
顾倾城的手抓住云之书的手腕。
云之书额头青筋暴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盯着顾倾城。
顾倾城想掰开云之书的手，也不知道云之书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死死掐着顾倾城的脖子，云之书的手慢慢收紧。
顾倾城的脸渐渐张红。
“三……姐……”
顾倾城艰难的从喉咙中吐出两个字。
云之书掐住顾倾城脖子的手一抖，力道微微减了一些。
顾倾城扔无法呼吸，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发青。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的模糊。
顾倾城心中警铃大作，这样下去，她又会死在云之书的手上。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找她复仇，眼下逼不得已，她只能反击了。
顾倾城抓着云之书手腕的手，缓缓垂下。
几枚银针出现在顾倾城指尖。
云之书见顾倾城脸色变得青紫，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将匕首刺入云浅月胸口的画面。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给捏住了一样，背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就在顾倾城要出手时，云之书掐着她脖子的手一松。
顾倾城倒退几步，剧烈咳嗽了起来。
云之书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她双手捂住自己耳朵，一脸惊恐；“我并不想杀你……我真的没有想杀你……”
泪水顺着云之书的眼角大颗大颗滑落。
顾倾城鬼使神差般，一把将云之书抱入怀中。
顾倾城能感觉到，怀中云之书的身体微微颤抖。
顾倾城被自己的这个举动给惊到了，她虽然不会找云之书报仇，但也不至于看到她这副模样，将她抱在怀中。
此时的顾倾城不知道如何是好，任由怀中的云之书，在她怀中哭泣。
云之书的嘴中不断呢喃着；“我真的没有想杀你……”
顾倾城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她的手，落在云之书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云之书身体一僵。
云之书才发现，自己被顾倾城抱着，她的手很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过往种种一下子涌上心头，云之书哭的更凶了。
顾倾城更慌了。
“三……三姐，我并非有意打你的，我……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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