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片场众人默然。
黑衣轻甲裹着他健硕修长的身躯，戴着面具也掩盖不住气质上的冷冽，双目清亮幽然，这还是沈从灵第一次见到付司的古装扮相。
与现代装扮的他气质完全不相同，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更好的契合角色的原因。
付司将视线移至她的脸上，她还没上妆，穿着自己的私服，看起来素面朝天。正是因为这样她如玉般光洁雪白的皮肤反而能够更加直观地冲击着所有人的眼球。
他看见她淡淡的笑意堆砌在眼底，好似察觉到他的目光悄悄瞥过来，那双凤眸眼中蕴藏着几许令人心悸不已的微光，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心头的小鹿像是迷了路一般到处乱撞，巨大的跳动声震得他有些发晕，随后被他悄悄地按压下去，他感觉到脸颊滚滚发烫，他想幸好带着面具。
瞧她怔怔看着付司的这副模样，赵来以为她还在困意猜谜中，摸着下巴乐呵呵笑道：“怎么样，是不是猜不出来是谁？”
又瞥了一眼付司，“不过这装扮确实不错，颜值和气质还挺符合“顾语”的。”
闻言，在抬眸那一瞬间沈从灵故作惊讶，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面透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旋即被茫然所覆盖，用她和赵来导演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回道：“确实。”
“赵叔，你要是不说这个人是谁，我还以为是付司老师呢。”
这一下赵来差点连手上的保温杯都没有端稳，瞧着沈从灵笑得一脸无辜的表情，他脸色逐渐从嬉笑看戏转变成为僵硬，他敢肯定她绝对是故意的。
却还是心有不甘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然后得到了一个“还需要看吗”的眼神。
赵来：“......”
深刻认知到自己在她这里看不到戏的赵来导演，像个小朋友一样一哼，屁颠屁颠走到付司身边拉着他去拍摄第一幕戏。
连让付司想要找个机会同她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沈从灵毫不介意地同往后退了几步，退至小院古廊边上的栏杆倚着，视线往院中央望过来，不期然地撞上付司的眼睛，那缱绻多情的桃花眼，眸色浅浅透着几分委屈的味道。
先是赵来导演讲了几句戏，随即招了招手让武术指导老师上来示范。
“付老师，付老师。”剧组的武术指导瞅见付司有些心不在焉的神色，低声提醒将手中的剑递过去。
“啊？”付司慌忙接过剑，回了神。
付司是中途换角来的演员，既不像其他早已试镜的演员进组前就学习相关的角色所需的一些技能，也不像景裴这种有着多年大荧幕经验的演员对打戏等等早已信手拈来，拍摄行云流水、收放自如。
虽然在剧组武术指导的指点下，也能很快的进入到状态之中，再加上舞蹈基本好，舞起剑来有几分模样。
但还不够，赵来导演在拍摄的时候，还是一贯的高标准，不讲情面。
镜头拉近，他几乎是抠着一帧一帧来看的，这一幕戏拍的是顾语舞剑，远看还不错，镜头拉近仔细看就能看出不对劲。
他冲着副导打了个手势，后者心领神会喊了“卡”。
付司手提着道具组准备的剑，听见打板的声音停了下来，那双亮闪闪的桃花眼眸色逐渐染上些许灰暗，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亦或者是觉得在她面前丢了脸。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害怕从里面寻到一丝的轻蔑。
沈从灵微微抬头目光转至他手中提的那把剑上，觉得自己有点手痒，这部戏她扮演的是一位攻于心计的柔弱黑莲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那种，自然也没办法握剑。
不像在拍摄《帝谋》的时候，过足了打戏的瘾，曾经在修仙界作为剑修的她，一看到剑就有种亲切感，只可惜她那把青霜剑没有跟着过来。
拍摄停下，赵来和武术指导过去正手把手地教着付司动作。
蓦地不知道想到什么，赵来捏着卷起来的剧本示范着动作的还举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转头就笑眯眯地看向沈从灵，两个眼睛瞪得溜圆写满了“精明”两个字。
他和冯正是圈内多年的好友，冯正推荐她来试镜的时候夸了她不少好话，他当时还不信。
隔天，冯正就给发了一个在《方霖往事》拍摄的花絮，以及在《帝谋》拍摄打戏的花絮，当然《帝谋》的花絮还是冯正从陆时哪里讨过来的，就是为了和赵来炫耀自己找到了个大宝贝。
《帝谋》的花絮和电影，赵来全都看过，光是从握剑挽花的姿势，都能看得出当事人有多专业，那剑舞得轻盈又有力，宛若游云般飘逸。
赵来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美滋滋的，“小付，来把这剑给我下。”
“我来给你找个师傅。”
付司不明所以，乖乖地将手中的道具剑交过去。
武术指导也摸不到头脑。
“从灵啊。”赵来接过剑，冲着倚在栏杆处的沈从灵招了招手。
她一言不发地看了赵来一眼，大概猜到他这是在打什么算盘，也没反驳顺着他的心意往前走了几步。
赵来眯着眼睛笑，把手中的道具剑扔给她，“从灵啊。”
又指了指付司，“喏，来给你徒弟耍耍剑，示范一下。”
她不慌不忙稳稳当当接过抛至空中的剑，微微扬眉语调从容，“徒弟？”
付司也没有预料到导演这波操作，一个猜测在心头一闪而过，却又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又不敢问只能憋在心底。
接过剑，她顺手挽了一个剑花，行云流水，毕竟是道具剑份量比青霜剑倒是轻盈许多，不过用来拍摄差不多刚刚好，毕竟也不是谁都正儿八经的学过武、练过剑。
不过嘛，这是打算让她兼职“武术指导”的同时，还顺便让她收了个徒弟，这算盘打得叮当作响。
赵来还沉浸在自己扳回一局的愉快心情之中，就听见沈从灵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那赵叔，你记得结一下我兼职武术指导的费用谢谢。”
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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