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狐小小的脸上浮现出难色：“并不是的。”
“并不是？”长青真人的眉心慢慢皱了起来，突然，浑身杀意大放，冷冷注视着高飞道：“难道你是他的妖仆？”
长青真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很强大，这还仅是一道意识，可见他生前的修为是多么恐怖。
“不是的，不是的。”狐小小急忙道：“我跟高飞哥哥是很好的朋友，他……”
狐小小把跟高飞相遇的过程，以及后来一起相处的时光讲给长青真人听。
长青真人的杀意渐渐消失了，无法形容的悲伤占据了他整张脸：“我以为我的牺牲能够让人族改变对我们的偏见，没想到……什么都没改变，甚至我们妖族的处境更加糟糕了，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长青真人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本以为付出生命能完成理想的事业，结果是一场空，他的心情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我太可笑了。”长青神色凄凉地放声大笑：“我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啊。”
“正是因为你用生命扞卫了理想，后来者才能无所畏惧地坚定前行。
也许，理想之下，遍布理想主义者的尸骸。
但是，这些尸骸会组成坚固的桥梁，让一个又一个后来者更加接近理想，越来越触手可及。
所以，为理想而死并不可笑，会有人继承你的遗志，继续前行。”
高飞老师开讲了，一大盆鸡汤就往长青真人的嘴里灌。
长青真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也不是被高飞真的安慰到了，而是需要被人肯定，证明他所做的事情不是毫无意义的。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意义，他就不觉得自己是白白牺牲了。
“谢谢你。”
长青真人真心诚意地道谢。
“不客气。”高飞很潇洒地摆手。
“我必须要给你们谢礼。”
高飞是个不计较利益的人，他“婉拒”道：“那种东西……我是很需要的啦。”
“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因为他已经在她的神魂里扎根了。”长青真人看着狐小小，轻声叹息。
高飞想到了斩杀周家族老的时候，从狐小小身上感知到的敌意，他沉声道：“什么意思？”
长青真人道：“长青真人在每座洞府里都留下了一道意识，这些意识拥有着各自的思想。
在漫长的岁月里，拥有着长青真人全部记忆的我们会反复回顾自己的一生。
这就避免不了有人诞生恶念。
她体内的那道意识想借机重生！”
狐小小心中一惊，颤声道：“不……不会吧？”
长青真人道：“他为你开启灵智，并传授给你《青木长生诀》的时候，侵入进了你的神魂。
由于神魂力量不足，陷入了沉睡，但是，他在慢慢汲取你的神魂之力，等到他积蓄足够的力量，就会将你的神魂吞噬，将你的身体据为己有。”
“啊？？？”
狐小小惊呆了，她焦急道：“我……我我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长青真人道：“他就像是一根树苗，根须已经遍布你的神魂，伤害他就等于是伤害你自己。”
高飞摸着下巴道：“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同生关系，杀了他，她也会死？”
“不错。”长青真人道：“老夫也没有想到……”
狐小小胆子太小，两眼翻白，晕了过去，直直摔在地上。
下一刻，她便翻身坐了起来，脸上带着可怖的狞笑。
“你的话太多了，废物！”
狐小小的气质完全变了，散发着浓重的邪恶气息，眼神充满了戾气。
长青真人注视着狐小小，深深一叹：“你竟然苏醒的这么快。”
“你吞噬掉她的灵魂了？”高飞问。
“灵魂？”狐小小体内的长青真人道：“就是神魂的意思吧。”
她耸了下肩：“还没有，她就是暂时沉睡，她的意志太坚定，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她完全吞噬。
不过，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真是给人添麻烦。”高飞挠挠头，相当苦恼。
“我们是一体的，出卖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听到另一个自己喝问，长青真人缓缓摇头：“不该这样的，你不该是这样的，我们……”
“少跟我扯什么大道理！
你就是一个愚蠢的废物！
明明有飞升的机会，明明可以长生不死，明明可以凌驾于众生之上，你却为了狗屁的人妖共存，耗尽了生命本源！
我要扭转你犯的所有错误，我要重获新生，我要不死不灭，我要将众生踩在脚下！”
长青真人无奈道：“你跟我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也跟你一样，仅是一道意识而已。”
“比起我来，你更像他，看见你我就恶心想吐！”
“你马上就看不到我了，我的神魂之力快要耗尽了。”
话说完，长青真人的身体渐渐变淡。
“你这就走了？”高飞难以置信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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