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真·沉浸式表演。
耳畔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一只冰冷的手抬起了九儿的下巴，感受到那寒冷的一瞬间，九儿轻颤了一下。
片刻。
“瞎了。”浑厚有力如潭水般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九儿问，凉凉的触感在下巴上让她无法忽视。
一个尖细而沧桑的声音道：“一只猫儿被玩瞎了······不是很正常吗？”
那手将她放开，她的头再次垂了下去，铁链碰撞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猫妖九儿，那日你在此处折磨晶蚀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轻蔑了几分。
九儿微微抬起头：“晶蚀······那只蛇妖······”
她冷冷地笑了几声：“你是她的朋友？”
那人嗤笑一声，道：“朋友倒谈不上，但······你同我，当是敌人。”
“你是谁？”她问道，单听声音，他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你是妖中败类，叛徒，所有妖都以你为耻！”他的声音有些狠厉。
‘喔呼！’
周围响起一阵阵欢呼声。
看来锁妖塔里的妖物们都围了过来。
九儿心里暗道不好，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
那人在她前面来回走动着，上下打量着她：“没想到啊，不仅被人弄瞎了眼睛，连修为都毁啦······”
那个尖细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那么爱元一那个老东西，在他眼里你却连人都不是，终归······同我们一般，是妖！”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笑声四起。
“你住嘴！”九儿喊道。
‘啪！’
一个手掌击打在的脸上，她被打得偏过了头，嘴角有血溢出。
“给她点颜色瞧瞧，独眼。”尖细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
在大家热情的鼓舞之下，独眼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享受着此刻万众瞩目的时刻。
下一秒，他勾起一抹邪笑，右手瞬间长出了长长的利爪。
利爪的尖端泛着银光，引得众妖又是一通呼喊。
“教训她！”
“教训她！”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口号下，独眼慢慢逼近九儿。
*
元一半刻不曾停歇，赶到了魔宫。
金离还没来得及遁入水中，他的身影就已经掠过了无尽湖。
归无坐在王座上，沉默地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男子。
“糖糖呢？”元一问道。
“我早说过，你还会回来找我的。”归无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
惊云剑出，在离他只有一厘米处停下。
“我再问一次，糖糖呢？”
他冷冷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锋利，不语。
元一眉头紧锁，狠下心，惊云剑重重刺下。
归无的胸口被刺穿，血顺着长剑滴在了王座之上，他勾起唇角笑得嘲讽：“神尊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元一身形晃了晃，嘴唇失去血色，他的胸前赫然多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鲜艳的红色涌了出来，浸湿了他的白衣，刺目极了。
“我再问最后一遍，糖糖呢？”
元一唇角染了血，眼尾泛红，模样阴沉得可怕。
归无迎上了他的目光，轻轻张口：“她好得很。”
‘唰！’
剑身抽离出身体。
归无闷哼一声，歪歪斜斜坐在王座之上。
元一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胸前的衣襟几乎已经见不到白色，他用惊云剑撑着，勉强稳住了身形。
“放了她。”他的语气有些无力。
归无扭了扭脖子，慢慢坐端了身体，他缓缓放下了捂在胸前的手，鲜血不再流出，他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好笑地看着那个用剑强支着自己身体的男人：“伤敌一百，自损一千。果然像极了你的做法，元一。”
蠢极了。
他一步一步走近，到了元一的跟前：“这一天，我等了一万年。”
元一目光一沉，强忍着痛楚道：“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自愿与你同体。”
他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话可不要说的太早。”
“师尊！”
无忧拽着田小甜出现在宫殿的另一侧。
“糖糖！”元一的语气有些焦急，“归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轻笑一声，“你清楚的很呐。”
他微微凑近元一道：“你能用一万年养好她的魂魄，自然也能再等一万年。只是，那结魄用的不灭灯，灯芯早就燃尽了，普天之下，你还能找出第二根灯芯吗？”
归无站直身体，看着元一煞白的脸，有些快意地说：“只要我一声令下，我保证，你永生永世再也见不到糖糖。”他永远最了解他。
元一偏过头看去，这才注意到了无忧。
“原来，你们早有预谋。”他的声音有些绝望。
难怪，难怪。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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