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未聊完天，井里忽然响起了水的扑腾声，鱼笙急催了声：“快拉我过去！”
这移月绳在鱼笙手里虽使用得顺，可终究是沐江海的灵器，他要将绳子束缚在鱼笙身上，鱼笙便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自己的灵力一直都比不过他。
花灵芝也跟着心悸，也忘记了自己的害怕情绪，赶紧抱着鱼笙往井边靠近。
结果还未至，井中忽然升起一个人影，沐江海在出井之后缓缓向着她走来，明明入了水，身上却没有一点湿的痕迹，干干净净从风里走来。
他的手心握着一团火，看得鱼笙心惊肉跳。
既出水面，他便解了束缚在鱼笙身上的移月绳，鱼笙着急忙慌得跑过来，摊开沐江海的手心，颤抖道：“你怎么样？什么感觉？你怎么那么傻啊，脑子不清楚进去做什么？”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一个顶着人族之躯的沐江海，拿了凰火，必死无疑了。
沐江海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在意，微微发怔：“我没事，我能控制凰火。”
鱼笙顿了顿：“真的？”
沐江海将手心摊开给她看这团火：“你看，虽是神火，可也惧怕我的力量。”
鱼笙愣了愣，又后退了两步，半晌才恢复了清冷的面色。
她有些不自然得咳了两声：“井里的人和你说了什么，他死了吗？”
“死了。”说起一条人命的逝去，沐江海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他一心求死，我成全他了。”
大约也是没法子救活他。
死前两人进行了一番小小的沟通。
“井中的人叫屈绍明，为报答司战曾经的救命之恩，才受到委托来到这个地方守护凰火。他们身上早已种下了凤凰翎，凰火就近栖息，会主动寻找凤凰翎所在的地方，于是就印在了这些人的心中。而井中被陆吾族下了禁制，可以起到暂时压制的作用。可惜禁制水和神火相容，人族之躯又如何能承受。”
鱼笙听了个大概，垂着眉眼看着自己的手心沉默着。
她还有两个阵法布置在玄冥山上，力量微不足道，却也让凤凰无法真正突破万血窟，重现于人世。
何至于需要从翼族手里抢过他们世代守护的那簇凰火来对付？
花灵芝盯着那口井，很是愤慨：“我虽不知其中的缘由，却见过那个学助死在我面前的样子，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被折磨死了，既然陆吾族用不了其他方法镇压凰火，让翼族来就行了，平白折了这么多条人命进去。”
“也许……”鱼笙忽然手心一紧，试探着自己的力量：“陆吾族的人，知道有人要复活图腾，所以才抢夺可以对付凤凰的凰火。”
自己用尽体内的几万年灵力，都没办法杀死腾蛇，可知图腾并不是普通力量可以对付。
花灵芝跟着后怕：“图腾……真的在渐渐复活吗？”
凤凰的复活被自己阻止，腾蛇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而传说之中余下的五大图腾，是否已经在某个地方复活了？
鱼笙寻着前世和图腾之间的回忆，那时候互相敬着，她从来不觉得图腾会引起什么天下大乱。
她说：“我不知道。所有人都在阻止图腾复活，我从前也天真得觉得，图腾复活，必百害而无一利。这是鱼夫子从小对我的教导。”鱼笙越想越不对劲，看向沐江海，面色凝重：“八百年前的玄南山一战，是一场阴谋？”
那时候最先死的就是她，所以根本来不及细想背后到底什么力量在牵引着。如今堪堪纠来，大家信奉敬畏了几万年的图腾，几年之间完全颠覆，成了所有族群都不耻的东西，一直延续到现在，实在令人匪夷。
沐江海是参与者，还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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