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韦渊的随身护卫就进城跑到韦府来报信。
管家韦安则是马上跑到后院来找韦昭。
“二郎，大郎传回信来，他已经到城外大营中了。”
韦昭颇感诧异，“这么快，之前都没听说陇右那边调动啊。”
“那我大哥何时进城回府啊？”
韦安说道：“说是军务繁忙，这几天抽不开身，恐怕得等几天。”
韦昭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虽说韦渊身为一卫统领，身上军务确实不少，但抽时间回一趟府应该问题不大。
还有韦渊从陇右撤回来的事情，韦昭是一点都没听说。
这样的话，宁王回来了么？
吕琦和贺若云他们呢？
这边韦昭一边想着，一边对韦安说道：“安叔，明日的话本我已经写好，放在书房桌上了，你之后送到西市就好，我先出门一趟。”
韦安点点头，准备去书房拿书稿。
转身瞬间，韦昭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安叔啊，玉临轩那边抽调的姑娘……”
韦安一愣，苦笑说道：“二郎，温顺娴熟的姑娘倒是不难找，这‘肥而不腻’却不知-是什么样的……”
韦昭笑了笑，“罢了，回头我自己去玉临轩那边看一眼吧。”
说完，韦昭起身出府去了，他打算先去宁王府看一圈，之后再做打算。
…………
月满楼。
二楼雅间之中，飞龙卫姜玄风和韦昭坐在桌旁谈笑风生。
说话间，韦昭开口问道：“姜公公，今日韦昭听闻陇右那边出征的几个营的禁军回京了？这却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倒是一直没有听说呢。”
姜玄风笑道：“你回京这段时日大多时候也不过是在韦府，自然无从得知。”
“这陇右那边的调令在你们从河东那边撤回来的路上就发出去了……这段时日，不仅陇右，灵州、榆宁那边也是调令频频，这些事情都不涉及长安城中的事情，自然传得就慢些。”
韦昭点头笑道：“禁军回京，倒是有得忙了，我大哥他回到长安城外大营，倒是抽不出时间回府看一看……”
“抽不出时间？”姜玄风略显诧异，“这禁军之中哪有那么多事，一个卫府有大将军，还有两个统领……韦渊是哪个卫的？”
韦昭喝了一口酒，笑着放下酒杯，幽幽说道：“他那边归左宝玉管……”
听到韦渊传信的瞬间，韦昭就想到了这种可能，可能性极大，就是左宝玉故意将军务安排给韦渊，来恶心韦昭的。
这种上不得台面，又没什么实际危害的手段，着实让人笑话。
但那左宝玉偏偏是这么个小肚鸡肠，还不择手段的人，能恶心韦家人就恶心一把，让人不厌其烦。
这边韦昭说出左宝玉三字，姜玄风也是顿时了然，这倒是他之前也听说过的，不过一时忘了。
现在想来，既然韦渊是在左宝玉麾下，那依照左宝玉的脾性，这就说得通了。
“韦公子的意思是？”
姜玄风微微叹息道：“这却是禁军那边自家事，咱家却是插不上手的。”
韦昭笑笑：“姜公公说的什么话，韦昭没有别的意思，随口一说罢了！这左宝玉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姜玄风点点头，不再言语。
韦昭则是接着问道：“这我大哥他们回来了，那宁王殿下呢？今日我去王府拜见，却被告知，殿下尚未回京……”
“殿下如今已经被陛下委任成为陇右镇大都督……之前就已经在担任秦芳辅佐了，如今陛下下旨，调秦芳、赵秀等人回京，殿下就暂且留任陇右了。”
韦昭心中不免纳闷，宁王乃是当今皇子，出镇边军，这就算是军权在手了。
政事堂那边能答应？康王不在京中，肃王那边什么反应？
韦昭脸上疑惑并不掩饰，“姜公公，这皇子出镇的先例……”
“政事堂那边倒是也有人说不妥，无缘无故将陇右重臣调回长安，换上皇子出镇，确实引人深思……不过陛下提到开国之初，皇子出镇也是常事，即便在如今南边大宋、东边大燕，皇子出镇依旧是司空见惯的，如今正在用人之际，宁王也只是暂代大都督之职，并非实授，乔相、方相他们也都同意了！”
只是暂代，并非实授……
韦昭心里好笑，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什么援引往事，今天还是暂代，几个月之后就能变成实授，今天宁王能出镇，之后庄王他们也能独镇一方。
皇帝这是要逐步将皇子出镇，遏制世家在边军中的影响力啊。
说起来，陇右情况和其余几镇有所不同。
河东、荆襄、汉中、榆宁等地边军都是几大世家经营数年，军中遍布亲信。
陇右则是秦芳出镇方才六年，秦家本来人也少，影响有限，先前和西凉一战，边境数州伤亡极重，朝中又派了一批新人前往陇右重建部分边军编制……
如今宁王出镇陇右是有基础的，秦芳在陇右势力并不深，这种案例在其余几镇并不能复制。
“那将秦大都督、赵都督他们调回来是……”
韦昭轻声问道。
姜玄风隐晦一笑，“榆宁大都督赵子嘉、灵州镇左都督赵子武、还有陆文双这些人都在路上了……陛下想做什么咱家却是不清楚！”
这么多封疆大吏奉旨进京！
也就是如今西凉、突勒都是元气大伤，燕国一时也没有余力再犯……陛下这是要整顿边军，还是说另有打算？
忽然韦昭想起昨天禁军才裁撤的四卫卫府将军，一时间韦昭好像想通了什么。
皇帝未必真的对边军大加整顿……或许是在借机整顿禁军？
见韦昭愣神，在思考着什么，姜玄风也不打扰。
身为皇宫中颇有权势的一些宦官之一，他是有机会接触皇帝的。
他看的出来，当今圣上对韦家这位公子可谓是青眼有加，时不时打问一下韦昭近日情况，还让将姜玄风出面和韦家合作……
这就让他想起来几年前，翼国公韦元康还健在的时候，当时那位在陛下面前，比起如今的卫公，信任犹然过之。
这也是姜玄风一反常态，毫不忌讳地坐在这里和韦昭饮酒的原因。
陛下并不忌讳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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