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前被他气得浑身直哆嗦。
“你不能这么滥杀下去了！”
“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杀了他干什么？！”
“既然无关紧要，杀了又何妨。”林慎擦了擦手上的鲜血，面无表情，“别说了，继续做我们没做完的工作。”
赵无前看着现在的林慎，只觉得自己的这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好兄弟，从小穿一套裤子长大的发小似乎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自从这场时间紊乱开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比黑暗生物还要更邪恶，更可怕。
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从什么开始的？
“等等！”赵无前忽然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是魔神之心的影响？”
在结束地狱之门后，林慎曾经和他说过魔神之心的事，但也只大概提了一点点，并没有怎么细说。
一想到这儿，赵无前就越发觉得大事不妙。
但总感觉自己只是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关键的问题，却一时半会儿什么也想不通。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
他并没有阻止林慎一步步朝着崇祯走去。
崇祯也果然不是凡人，看着林慎在自己面前这样轻而易举地杀掉三人，其中一人还是自己多年的忠仆，竟然依旧面不改色。
“你杀掉了能告诉朕谜底的异人，”崇祯直直盯着林慎的双眼，“那你可知晓他们所说的那三个谜团的答案？”
“答案？”林慎停下了脚步，略一思索，“也罢，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
他在破开墙壁闯入进来之时，也听到了那两个穿越者对崇祯说的那些话。
说实话，林慎对崇祯还是有那么一丝同情的。
如果他是穿越者，穿越到这个时代的话，说不定也有可能会站在崇祯这一边，力挽狂澜拯救大明朝。
起码无论如何都比站在鞑子那边要好的多。
不过，在现在这种局势下，自己个人的喜好、取向并不重要。
民间百姓们的苦难，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唯一的选择，就是杀掉穿越者，让历史自我修复。
不过，在此之前，先满足崇祯个人一点小小的要求倒也是可以的。
林慎掏出手机，给崇祯看了一眼他想要知道的谜团的答案。
他还贴心地把字体转换成了行楷，方便崇祯阅读。
第一个问题，与第二个问题似乎可以归为一个问题。
答案也很简单。
神州易主，异族入主中原。
就像几百年前的宋元交替一般。
说实话，这个答案足以让崇祯震撼难明。
虽说大明亡后，能够有逐鹿中原资格的无非也就那么几人。
辽东前前后后打了这么多年，他崇祯对于鞑子们也不陌生。
但，为何明之后，又会是一个异族王朝？
“吴三桂，吴三桂……”崇祯忽地咬牙切齿，“果真是公卿大臣皆为贼！他怎敢放开山海关让鞑子进关！李自成竟然也一场战败就兵败身亡！”
虽说大势不为人的意志所转移，区区几个英雄人物也很难对大局产生什么影响。
大明气数已尽，崇祯自己心里也明白。
但，得知大明亡后，接替的竟然不是汉人？
神州沦丧的那几十年，最终被自己太高祖爷爷朱元璋亲手终结的乱世，难道又要在自己身后开启了吗？
哪怕是李自成坐稳了江山，他朱由检也不会心中如此情绪激昂。
“看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吧。”林慎挑了挑眉，打开了南明的词条，放给崇祯看。
朱家是否气数真的已尽。
当然还未尽。
崇祯死后，明朝宗室们在南方还建立了一个个政权，只不过活的非常短而已。
而且，这些政权还像是闹剧一般。
崇祯看了几眼，高血压简直都要犯了。
他实在是不忍看下去，长叹了一声：“罢……也罢……”
“没有遗憾了吧？”林慎笑了笑，“走吧，咱们得去眉山了。”
崇祯缓缓闭上了眼：“难道真的没有回天之术？”
“有。”林慎斩钉截铁道。
崇祯猛地睁开眼：“是什么！”
“的确是有，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我却不能告诉你。”林慎拿起绳子，扶起崇祯，“快走，别耽误时间了，我得送你上路。”
崇祯没有再言语，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心中思绪极其复杂。
刚走了没几步，林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喊赵无前：“你去把王崇恩抓来！”
说实话，崇祯自缢时身旁有没有忠心耿耿的王崇恩陪他一同赴死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时间会自我修补的，只要没有了穿越者对历史的影响，历史总归是会回到原本轨迹上。
但林慎索性就省点事，免得节外生枝，干脆一次性就把所有工作做到位。
片刻之后。
眉山的那颗歪脖子树上，挂着两具尸身。
但奇异的是，身为大明最后一位正统皇帝的崇祯，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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